此赋描绘山水如生,笔触细腻意境幽远,读之如临其境,令人心驰神往,皇上不由得又觉眼前一亮。
“筠儿,这赋……是你自己做的?”
萧悦筠轻轻点头:
“是儿臣画这幅画时忽有所感念,顺手提上去的,父皇莫要嫌弃。”
皇上笑道:
“怎么会!你这赋对仗工整,韵律和谐,实乃佳作!来人,快拿去给大家赏析一番!”
下人立刻上前,将画展示给在场众人,赢得一众交口称赞。
云清清目力极佳,一早就看清了那画和赋的各种细节,不由得多看了萧悦筠几眼。
所有人都在赞叹萧悦筠画得一手好山水、作赋将风景描绘得淋漓尽致,却无人注意到那画中一角的方亭内摆放的棋盘,和那上面细致清晰的棋局。
而那首赋,每一句都在描写山水,又每一句都不是真的只写山水。
一画江山尽收眼底,方圆行义皆在笔尖,分明暗合为人行事、齐家治国之道。
大公主萧悦筠的才学,远超他们所知。
又或者皇上和皇子们并不是完全看不出,只是觉得一个女子的眼中只能有良辰美景、风花雪月,写出如此优美词句已是不易,能有什么深意呢,看起来内涵丰富也不过是碰巧撞上罢了。
云清清的目光落在萧悦筠身上,只见她面色平静眉目淡然,唇角低调的弧度不见嘲讽,也并无不甘,似乎自己真如大家所知那般,只是作了幅好看的山水为新添添彩头。
她忽地有所觉察,转头对上云清清的视线,愣了片刻,朝她温然一笑,微微颔首,礼数十分周全。
云清清正要收回视线,忽见萧悦筠的目光在旁边停了一瞬,有意无意地落在萧长珩身上,似乎微微蹙了蹙眉心。
她这表情一闪而过便转回头去,极难觉察,还是被云清清敏锐地捕捉到了,不由得一愣。
大公主那分明萧长珩是有所不满,为何?
云清清不由得转头看向萧长珩,正见他面向皇上,开口说话:
“皇兄,大公主才学出众,年岁也到了,是不是也该赐下封号了?”
皇上愣了愣,轻咳一声微显尴尬,不过很快就顺势笑道:
“长珩所言有理,筠儿也是该有封号了,容朕想一想,这封号该赐什么字好……”
萧悦筠似有些愣神,又很快垂眸掩饰下去,并没有再往萧长珩这边看。
云清清明白皇上为何尴尬,这大公主的母亲位本是一名宫女,身份卑微没有靠山,生下的又是女儿,到如今仍是个才人,母女都低调到几乎透明。
按梁国祖制通常公主及笄便该有的封号,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一直被忽略,如今大公主已经年芳二十,愣是至今都没有封号。
直到被萧长珩一语点破,皇上也只是略有尴尬,两个皇子更是不觉有任何不妥,反倒笑看萧悦筠:
“皇姐今日有运气了,皇叔一向不理这些琐事,竟也帮你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