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的爷爷得到了及时的救治,人还未醒,被江书留在回春堂里休息。旁的伤的轻些的,便打发他们先回家。
第一波回家的人相扶走远。
江书刚缓了口气,走得最快的几个人,竟是已经绕了回来。
怎么了江书心口一滞,不祥的预感升腾。
头部受了轻伤的汉子长叹一声,堵上了,出不去。
另一个解释道:是有栋二层的小楼塌了,地上也裂了极长的口子。人过不去。
江书急道:另一边呢
也不行。那边地上裂的大坑深不见底,人根本过不去,吓人得很!走另一边的几人也回来了,自觉聚到江书身边。
一听暂时回不了家,正帮着江书包扎的大婶嚎啕一声,我、我还要赶回去,给我小孙子做饭!
一旁的汉子冷道,这般大的地动,也不知你家那小茅草房还在不在了……
大婶一听,哭得更凶。
江书:够了!
她这一下午,一直帮着街上的人包扎伤口,指挥人们把重症伤员抬进回春堂。语气一直都轻轻柔柔的。
这一下陡然大声,倒真就镇住了众人。
那冷声汉子讷讷道:抱歉,是我、我瞎说……
他想安慰大婶,可大婶还是哭个不止。
江书干脆上前,扶着大婶胖胖的胳臂:慌什么,咱们这里离帝陵那么近,常年有孝陵卫驻守。他们的管辖下,出了地动这般的大事,旁人能不来救护,孝陵卫岂能坐视不理
自三年前,顼帝入帝陵,这镇上的孝陵卫人数增加了一倍还不止。镇上不少人都和他们做过生意,私底下都有些交情。
一想起他们,不少人心都定了。
别怕,孝陵卫会来救我们的!卖糖葫芦的老爷爷悠悠转醒,挽着小孙女的手,本也想回家。小老儿比诸位虚长了几岁,经历过前朝末年那次内外地动。前朝之人,尚能帮着赈灾,也家家户户都给了抚恤,大家尽可以放心,朝廷断不会叫咱们白受这个罪的。
江书也帮着安抚:别急,先顾好自己。
可她,也急。
看着塌了半边的回春堂,瓦砾下面压着的糖葫芦沾满了尘埃。
江书不知道刚才那阵猛烈的地动,自己那栋小屋还撑不撑得住,里面的沈无妄,眼睛瞧不见东西,会不会被……
还有玉漱、芳雀。
王家酒楼那样高,会不会经不住那么剧烈的摇晃。
她一想起来,脊背上立刻爬满了冷汗,后腰伤处也一阵阵地刺痛。
江书连忙强行压住心底升腾的各样情绪。
有人远远地自长街尽头跑来,那边,有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