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书轻轻按了按顾如烟肩膀,小姐,没事的。
她款款走到席面,面对着钱英:钱小姐,你要我向你请罪
钱英倨傲地扬起下巴:不仅向我,也该向在座所有人请罪。毕竟,这地方,就不是你一个丫鬟、一个侍妾该来的地方。
江书苦笑。她没想来。
面上却笑得恭顺温婉,请教钱小姐,我该因何请罪
钱英心底冷笑。像江书这种丫鬟,这种贱人,再美再妖媚又能如何还不是被她这样的名门贵女一吓唬,天然就矮了一头
连请罪都不知如何请罪,看来是个愚笨的。
钱英:本小姐就好心教教你。
感受到众人目光集于一身,钱英起身,挺身凹肚,刻意摆出优美姿态,声音郎朗道:你勾搭主君就是错!不知廉耻,厚颜跟着未来主母进宫,就是错!你需知,你这种人,纵是在后宅里再得宠,也是没资格出现在人前的!你来了,便是把主家的颜面放在地上踩!你的存在,你这个人,对你的主家来说,便是屈辱!
顾如烟变了脸色。
钱英这一番话,说到席间大多数贵女的心中,人人脸上自然而然地都带了高贵倨傲的神色,居高临下地俯瞰江书。
目光中带着审判意味。
钱英心底冷笑。这丫鬟看着胆小,被她这么一说,怕是腿早软了,撑不住就要跪下。
光让她跪在殿里,也甚是无趣。
钱英看向江书,声色愈厉,今日就罚你脱了衣裳钗环,跪到殿外,磕头请罪!
在钱家,她娘就是这样动不动就扒了她爹那两个妾的外裳,叫她们长天大日头地跪在天井里。不然就要磋磨那两个妾生的孩子。
钱英这还是第一次知道,义正词严地惩处侍妾,是这样爽快的一件事!
她高高仰着头,心安理得接受众小姐钦佩的目光。
谢钱小姐教诲。江书声音柔和,带着笑意,看上去心悦诚服。
只是没脱衣裳,也没跪。
她看向钱英,只是……我进宫赴宴,名字身份都是报给了礼部,早有备案。就是说,陛下知道我来,也恩准了。钱小姐罚我出去跪着,莫不是替陛下,替未来的皇后娘娘做决定
本小姐罚你,一个丫鬟而已,岂用惊动陛下钱英冷笑,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你也配
我自是不配惊动陛下,可钱小姐也没资格罚我。江书淡淡道,我生是大盛子民,是如烟小姐的家生子奴婢。我不曾触犯律法,陛下没说罚我,我家小姐没说罚我,钱小姐为何觉得自己有权利罚我她顿了顿,一字一句逼问,在陛下的殿宇里,罚陛下准许赴宴之人,钱小姐,你这不是越俎代庖,又是什么
难不成,是不满陛下如此决定
江书唇边的笑容还是那样温柔恭顺,人畜无害,那我倒是可以陪着小姐,去陛下面前,请陛下示下。
她一个丫鬟,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不怕闹到御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