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撑起身子,极力不叫紫烟看出自己身上衣裳掩盖下的重伤。楚风从枕下又摸出那根玉簪,给你,带我出去。
紫烟睁大眼睛,有些失笑。
这人,拿自己的东西,贿赂自己
可现在她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紫烟拿过发簪,带你出去……可以,但你不能拖我的后腿。
楚风一笑:可以。我恰好也精通水性,若真得逃出生天,我也给姑娘供奉长生牌位。
紫烟心中不耐,谁要那虚无缥缈的东西……
一抬头,正对上楚风清亮亮的眸子含着笑,原来,你也知道那东西是空心汤圆儿,吃不饱。
莫名地,紫烟小脸一红,只低下头去。
那便一起逃吧。
多一个人,或许真就能多得一份胜算也未可知呢
另一边,慎刑司里。
窗外吹来含着雨意的风,吹得江书牢房中石案上的蜡烛摇摇曳曳,把光影投向女孩面前的人脸上。
江书微微后退一步,点头行礼,武安侯世子。她万万想不到,来看她的人,会是他。
幕亓一一身大内侍卫统领的轻甲,只定定看着她:我现在,是统领侍卫内大臣了,官居三品。他顿了顿,等着江书按例行过礼,才一步步走进,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她。
半晌,幕亓一:你也有今天。
几日前,武安侯府。
老武安侯府气得摔了桌上所有杯子,皇帝叫你丁忧在家,你为何非巴巴儿地去谋了个大内的差事你年岁渐长,身上又有位先帝守灵的功绩,为何非要去那侍卫处,做劳什子的统领大臣!我不是告诉过你,等到你丁忧期一过,为父就远远地为你寻一处官职外放吗你如何这般等不得!
幕亓一:我只有进入大内,才能查出母亲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你、你!武安侯吐出一口浊气,你可知道,今上性子愈发阴晴不定。别说你我,就是那前日极得盛宠的秦老将军,刚因纵着女官犯下欺君之罪,女眷流放,男丁问斩!那么大一个家族,顷刻间烟消云散!你……他闭了闭眼睛,无力道:你娘的事,怕是与宫中贵人脱不了干系。万一触怒了皇帝……你娘,是希望你平平安安的啊!
我知道。幕亓一双眼通红,可,连母亲惨死的仇都报不了,我……我枉为人子,平平安安我根本不配!
他拿定了注意,定要进宫。
要为母亲报仇,要看明白那江书,到底是个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