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然不再着内门弟子的白月长袍,衣襟上也未缀着天道山的徽记,但举手投足,施施然然,不过是平常的几步路,尽显淑雅。
苏巧巧一怔,看青逍遥也挽着个破旧的篮子,旋即勾起得逞的笑意来,“师姐,你还真去找师尊求灵草灵药啦?”
她就知道,青逍遥骄纵一生,哪能受得了一丁点苦?
苦修?
苦了谁,她也不会苦了她自己!
三师兄白玉般的面上,揶揄尤重,“巧巧,我就说你多此一举,心存善意给她带丹药来。咱们这小师妹,保不齐早在师尊那告你黑状,把自己的过错摘得干干净净了。”
青玄这般讽刺,外门的狗腿子忙附和,“三师兄所言极是,错都是旁人的错,皆是天下人负了她!”
他们阴阳怪气,你方唱罢我登场,青逍遥暗暗攥紧了拳头。
她走到门槛处,回头,侧目,幽冷的眸子如暗夜里的猎豹,环视过七嘴八舌的几人,最后目光落定在苏巧巧脸上,“来都来了,不进来坐一坐?”
话音方落,青逍遥又恍然大悟,“我这寒舍比不得七星殿,小师妹娇贵着呢,若是嫌弃,当我没说。”
一笑置之,青逍遥进了门,自顾自地放下篮子在桌上,随之取出了炉子,就着紫砂锅,便将药材挑拣着放入其中。
“小师妹你这是什么态度?”青玄本就是来看笑话,竟被青逍遥无视去,瞬觉颜面无存。
青逍遥于天道山近二十个年头,什么时候对他如此冷淡过。
每每都是青逍遥屁颠屁颠的凑上来,青玄哥哥长,青玄哥哥短。
青逍遥漠视到底,待到青玄踏足房内,指尖掐诀,‘轰’的一声,点燃了炭火。
突如其来的火光,掠过青玄面门,险些燎了他眉毛。
青逍遥从容淡然的往砂锅里添水,忍俊不禁,“对不住了三师兄,我脾性不好,非要火上浇油,燃起来伤着什么人都不一定。”
青玄脸一黑,“我就说你死性不改,大师兄还不信!你想干什么,我问你想干什么?”
他攥着手中竹笺,泛红灵气的微光。
似乎青逍遥再施法一次,他就要和她刀剑相向。
青逍遥盖上紫砂锅,又捡起了蒲扇,往炉子里扇风,“我能干什么,当然是将养好这副身子骨,难不成还奢望有人疼不成?”
她的话酸溜溜的,无力的耷拉着眼帘,“万幸这后山人杰地灵,药材不少,否则,我死在这弟子房,也无人知。”
药是山林里采的?她披星戴月而出,就为了这几根野草?
知是误会了青逍遥,青玄也不过是露出一丁点的赧颜。
苏巧巧紧跟着入室,滴溜溜的杏眼转了又转,“师姐何须受这等苦,我带了些药和亲手做的点心,担心师姐锦衣玉食惯了,住在这里不习惯。”
她说着,便殷勤的将篮子里的东西,一一摆放在圆桌。
天道山最不缺的就是灵丹妙药,这倒不足为奇,只是那点心,竟是一朵朵荷花状,粉白相间,不说栩栩如生,却也是精致巧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