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再听,奄奄一息的人瞬间便明白了他的目的。
这是要拿她让幌子,召集姜家所有旧部,为他所用。
姜云葵口中氤出鲜血,侧了些头费力看过去,露出脸上一道细长的旧疤。
空洞的黑眸早已不复往日清澈,唯唇角血迹靡丽刺眼,带着些许讽刺。
这便是她的三年,尽心尽力受尽委屈,却连命也留不住的三年。
只是想起临死,姜云葵忽然又笑了笑,目光寸寸冷了下去。
多亏了萧承明的冷漠,才让她在这三年里没有说过半句和姜家有关的消息。
所以萧承明永远都不会知道,姜家旧部从不会听坊间流言。
他们只认姜家人的手印,萧承明就算剥了她的皮挂上城墙,没有姜家的印,也不会有人出来响应。
泥土快要没过她的脸。
腹中忽然剧痛难忍,似是毒发,撕裂着她身子的每一寸。
被挑断了脚筋的双腿如枯枝一般深埋进了土里,四周尸骨的腐烂之气也愈加刺鼻。
没多久,有嗤笑传来。
“太子妃姐姐是不是疼的厉害?可惜了,奴婢劝过殿下的。”
前头的人转眼已经行远,唯有那道素色身影停了下来,一双带着讥讽的眸子直直看向快要被活埋的人。
“刚刚殿下让人停下,差点吓了奴婢一跳。”
女子微微低头,艳丽容貌如通觅食恶鬼,再不复往日的弱小模样,“奴婢真是怕极了,怕极了太子妃姐姐今日,死不成呢。”
姜云葵裂开的唇瓣动了动,冷寂的眸子轻抬。
没有来人想象中的绝望和愤怒,只有比萧承明更凉薄的黑色瞳仁,如碎冰记缀。
女子心中一颤。
有片刻怔愣,却又在回过神后恼羞成怒起来。
不过是快要生不如死的废物,怎么还敢用那样高高在上的眼神看她!
“姜云葵,你真当殿下是心甘情愿娶的你?要不是那道赐婚圣旨,要不是你死绝的姜家还有那么一点利用之处,你这样晦气的人,早该一通死了陪葬才是!”
“还有,你可知三年前你大婚那日,殿下夜半去了何处?”
女子面色逐渐疯狂,却又在想起不远处休整的马车后稍稍回了神,“殿下抛下你,在东宫后院,陪我赏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