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话决不能当着盛褚良的面儿说,否则以这老头的暴脾气,肯定不会再当自己的保举人。
“除此之外,还有另一个原因。”
“这几年,年轻的俊生如雨后春笋般涌出,他们当中不少人,都是我仇家的学生。”
“即便我的仇家不针对你,这些学生也不会放过你。”
“他们的见识、阅历、文化水平,都要远超你这个乡下农夫,如果将来你考上进士入朝为官,这些人随便挖个坑就能把你埋了。”
“你不是我学生,或许还能得到一个外放的机会。你要是我学生,大概率就要死在京城了。”
“老夫当你的保举人,还能推脱到县令的头上。但你要成了我的学生,对你是百害无一利。”
盛褚良说完这番话,意兴阑珊的挥了挥手,道:“回去吧,好生温书,县试的时候,争取把前面的题都写满,莫要跟今天一样,全是空白。”
“这段时间,你也别再登门了。”
陈浪一开始真的以为,盛褚良不认自己,是瞧不上自己的出生。
没想到还有这么深层次的原因。
陈浪对这位老头的印象,也就此发生了偏转。
或许他的古板、暴躁,都是伪装出来的。
目的只有一个,不牵连身边的人。
要不说得罪谁都不能得罪文人,文人一旦记仇,大概率是要记一辈子的。
同时文人的报复手段,也比武夫更加阴险。
武夫要你的命,文人不仅要命,还要你的身前身后名!
陈世美,多好一个男人啊,就因为得罪了同僚,成了历史上有名的渣男。
潘仁美,多好的国师啊,就因为得罪了文人,上了大宋奸臣榜。
所以盛褚良的考量,绝不是杞人忧天。
“老师在上,受学生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