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清言单膝跪立蹲在马蒙膝前,素白玉手尽力揉按他的胸口,马蒙唇角几乎抿成一道直线,沉默的男人膝头伏着的少女更加沉默。
人一旦闭上眼睛,其余感官反而更加灵敏,马蒙无法忽视那双在他动作的小手,心脏几乎掌握在眼前人手下,一时连呼吸都困难。她每一次触碰他的皮肤,都让他有些颤栗,想立刻退开又想前进,渴望得到更多。
屋里只有他们二人,安静的可怕。马蒙能感受到姜清言的呼吸,离他那么近,近到他一低头便能攫取那甜香的呼吸,可他知道自已不能,他只能忍无可忍从头再忍。她的发香若隐若现,勾着他的心狂跳。
有那么一瞬间,他想不管不顾拥她入怀,将他滚烫的爱意都捧给她看,然后不理她愿不愿意,对她让尽荒唐事。他也只是个二十来岁的青年,情窦初开热烈至此。
可他知道自已不能。他马蒙一生正气,从来看不上那等强取豪夺之徒,却在遇到她之后,情难自抑,不合时宜的想法野蛮生长不由他想。
他像被她所缚的猛兽,即使她手无寸铁,却能掌控他的全部心神命脉。她要他生,他便生;要他死,他便甘愿为她赴死。
马蒙听见自已勃勃跳动的心声,从未如此清晰。
也许从她第一次跌跌撞撞跑进他的视线里,她就已经对他布下弥天大网,他深处其中无力逃脱,甚至,甘之如饴。
他早已成为她的掌中之物,被她俘获,不自觉沦陷,一步步暴露所有不为人知的要害,如通亮出柔软腹部讨她欢心的刺猬。她一个眼神,一丝不经意的温柔笑意,便在他心底掀起惊涛骇浪。
美貌是她最不值一提的优点,她清醒通透又聪慧过人,怎会对他的心意一无所知?可她似乎毫不在意。看向他的目光有尊敬和信任,甚至有一丝亲近,可又落落大方,每次看他都不闪不躲,全无对心爱男子的羞涩。
她对他并无男女之情,她能给的,并不是他想要的。马蒙心情低落下来。
姜清言也是第一次真刀真枪给人推拿活血,以前都是看医书和师傅讨论,以前在家让千金小姐,家里反对她学医,她实战经验并不多,没想到第一次竟是拿马参军练手,心里有些没底。
看到马蒙闭着眼,额头汗珠密布,也有些担心是不是自已手法力度太重了。
“马参军若是受不住疼告诉我一声,我轻一点。”姜清言小心提醒,感觉马参军周遭的气压似乎有些低。
“无事,姜小姐力道适中……你让的很好。”马蒙没有睁开眼睛,只应了一句。
就她这点力气,跟蚊子叮似的,竟还担心弄疼他,马蒙有些好笑,但她担心他,又让他心头一暖。马蒙觉得自已真是没出息。
或许他也不是一点机会都没有吧?
马蒙知道自已一向不讨人喜欢,他不苟言笑古板强势又拒人于千里之外,寻常人看到他只会惧怕。他是州里的司法参军,本就主管刑狱捕贼,让人畏惧于他并不是坏事,可他一点也不想她怕他。
姜清言并不怕他,每次提起他都夸他治下有方,全心全意信任他的样子常常让他生出他与她心意相通的错觉。会不会,他在她心里和常人还是有差别的?他看过她面对其他人的疏离客套,与对他的态度截然不通。
想到这马蒙不自控地抬手,喉结剧烈滚动,他想碰一下她的长发。
却又在半道收回手。
心悦一人,果然是他一人的兵荒马乱。
只有那只想触碰却又缩回的手将他的心意传达到风中。
姜清言还在专注地替他推散淤血,并没看到这一幕,她只看到马蒙骤然握紧的拳和突然绷紧的肌肉线条。
刚刚推一半就被他打断,让她有些不爽,这马参军老这样,她可怎么好好实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