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妖人诡秘难测,但为人处世确实颇得人意,也不怪我家少主对你另眼相看。
皇甫余喜得有些飘飘然,又道:那三坛仙人倒窖藏百年,好几位仙家的宗主门主都垂涎不已,多番讨要,在下始终不肯割爱。不过,以郝剑师的酒品酒性,称得上‘酒仙’二字,正宜相赠。美酒如美人,唯有知音才能品出妙处,否则,岂不是白白糟蹋了人间好物
一番话说得郝龙阳仰天大笑,尾巴翘到了天上。
侯爷上了一次天,嘴上的修为更上了一层楼。何欢儿揶揄道,你方才被猛禽抓走,李秀秀要死要活的,小女子逼不得已,这才出来寻你。原来,不过是虚惊一场。
郝龙阳闻言,立刻转喜为怒,满含愤懑地骂道:李家那个臭丫头,活生生一个缺心眼的惹祸精!要不是少主不允,本剑师非得打她几个巴掌,让她长长教训!
顾子宁撇了下嘴,道:李小姐确实该长些教训,不过,打人倒是不必。
皇甫余叹道:在下惭愧,不知如何惹下了这段风流债。
还不是侯爷自找的何欢儿语含尖酸,要不是侯爷著书立说,在金州城各大书坊流播仙君救美的风流韵事,李秀秀一个居于深闺的千金小姐,又怎会春心大漾
郝龙阳抱起双肩,道:鬼侯爷,为了勾引女人,你还真肯下本钱哪!卖酒赚来的钱都花在女人身上了吧
其实,在下的小传行情不错,颇有些赚头,也是在下一个不大不小的营生。皇甫余不无得意地笑了。
睡了女人不说,还拿她们的丑事赚钱,这生意真是稳赚不赔!
郝剑师此言差矣!皇甫余一脸严肃,在下与众位女子相遇相知,分明是一桩桩美事,载于书册,流于市井,有何不可何况,在下小有文采,又情真意切,世间多情男女,凡是读过在下所写,无不以在下为知音。当他们为情所困,为情所伤,在下所书,于他们而言,乃是一剂良药。
何欢儿笑道:如此说来,侯爷这书,也算是造福一方了。
不敢不敢。
女人蠢物,蠢不可及!郝龙阳鄙夷地迸出一句。
要论起‘蠢’来,在下以为男人更胜一筹。不知郝剑师为何总是对女子抱有这么大的恶意莫非有什么伤心的过往
郝龙阳眼中忽然泛起浓浓的忧伤,生硬地把脸扭向了山壁一侧。
何欢儿不自觉低下了头,有些心虚地挠了挠鼻子。
顾子宁道:师叔,活尸一事已了,我们去向少主复命吧。
郝龙阳点头,同顾子宁疾步如风往祭坛方向奔去了。
皇甫余向山道上方一招手,那个手持大片刀的四方脸汉子快步奔到了近前,恭敬地叫了一声当家的。
王五,你对下面的伙计交代一声,让他们把这些尸体收敛起来,找一处向阳之地埋了,再烧些纸钱。
王五答应一声,往山下奔,刚走几步,皇甫余又叫住了他,吩咐道:古殿里剩下的半坛酒需运回酒坊,分装在酒罐里,贴上封条,交给出货的伙计,明日贩到镇上的酒铺。
打发走王五,皇甫余又指着山道上剩下的十多个伙计,道:你们跟着我,到祭坛上搬运女子的尸身。
刚才与何欢儿发生口角的两个汉子惶惶不安,不时地拿眼角瞥何欢儿。
何欢儿并无心与他们计较,只是当二人从身旁走过时,她一时兴起,冷不丁对二人扮了一个丑脸。两个汉子被吓退了好几步,险些从悬崖边上掉下去。
山道湿滑,二位大哥小心走路。
两个人含糊地应着,匆忙跑到了皇甫余身后。
就这样,啼笑童子与何欢儿在前,皇甫余与十几个手下在后,一行人沿着山道迤逦往上攀行。
何欢儿回头瞅着皇甫余,道:侯爷,你不仅是寻欢作乐的好色郎君,还是个滴酒不漏的财迷啊。
人生在世,要想快活,财色二字。在下这具行尸走肉,无心又无情,若是连资财也没有,靠什么去博得女子欢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