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过去,仰头问:有东西落在里面了吗
回去了吗我送你。陈最答非所问。
江稚鱼捻了捻裙子,回道:不用了,我——
现在不好打车,地铁也停了。陈最打断她,打开副驾驶的车门,上车吧,我送你。
江稚鱼只好上车,陈最绕过车头,坐进驾驶座位,她系好安全带说去上次那个小区。
陈最宽大手掌握着方向盘,从后视镜看她一眼,问:不是搬走了吗
回去拿点东西。
江稚鱼没说实话。
所以在陈最下车要跟着她上楼帮忙的时候,她拒绝了。
她挎着那个帆布包,从一楼爬到五楼。
昏暗破败的楼梯,生锈的摇摇欲坠的铁扶手,跺好几脚才一闪一闪亮起来的冷白灯泡。
在每一层的拐角处,她停下,等灯光亮起,就从帆布包里拿出几张照片,沾上胶水贴在墙皮掉落的斑驳墙面上。
一路贴到五楼,她气喘吁吁,走过那道长廊,在一扇门前停下,将剩下的照片贴满木门和玻璃窗。
等明天天一亮,照片上的污秽龌龊就将完全暴露在太阳底下。
江稚鱼贴完所有的照片,下了楼,陈最还等在原地,她上车直接跟陈最说回酒吧。
然后掏出手机,聚精会神地摆弄着,成功通过房东的手机号码在其社交平台上的账号关注找到房东妻子,房东妻子的头像是一个年轻女人抱着一个婴幼儿的写真照。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将照片发送,斟酌用词说明了事件始末。
不管如何,那个女人有权利知道真相。
做完这一切,江稚鱼心情十分不错。
一抬头,才发现车子还停留在小区门口。
她扭头看陈最,正疑惑着,一个高大身形却突然靠近,几乎将她整个笼罩在座位上。
她看到黑色布料下的胸膛肩膀,往上,领口下锁骨嶙峋,最后是陈最放大的脸,眉眼凌厉深邃,鼻梁高挺,唇很薄。
时间仿佛被拉长,陈最每分每秒的靠近都像一帧一帧卡顿的影像画面,男生是主人公,而她的眼睛成镜头,一眨就留存一副画。
最后成片拓印在回忆里、每一根神经下。
心跳倏地加快,不受控制。
江稚鱼睁大眼,瞳孔慌乱:你……
她用力握着手机,手指留下痕迹。
咔哒一声,安全带插进插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