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您可知道卿儿这一路艰辛明日事发,不知卿儿可还有命回京。
见这一路上寡言的公主此刻泫然若泣,逐云眼泪夺眶而出,公主娇养在宫中,何曾吃过这种苦头
不知皇帝为何会听信太子殿下佞语,派自家殿下和亲乌颌,乌颌此时动乱,公主只身前往,前途未卜,届时如何能立得住脚
如今和亲队伍中还有人要戕害公主,不知公主作何打算。
傻逐云,我还没哭你怎么就哭上了
君卿说起正事。
明日事起,不必管我,只管跑,头也不回的跑,记住我们约定的地方,元一会带我去找你们。
既然要刺杀自己,那仆从侍卫只要离得远远的,便不会有危险。
逐云闻言哭的更甚,半句话也说不出来,她想摇头,却知道自己手无缚鸡之力,若是慌乱中还靠近公主,只会拖后腿,只好点头。
不敢多留,逐云收了透花糍便下了马车。
君卿将软塌下暗盒打开,拿出一件掌心大小的革袋,小心解开暗扣,将里面物事倒在手心里。
是一枚精巧的金鱼符,与单纯证明官员身份的鱼符不同,这是一枚能够调动粮草与兵力的符契。
找到陇宁都护陆彻,将鱼符交给他并宣之圣上旨意,命他调动粮草攻打乌颌,自己的任务便完成了,君卿便不负父皇期许,能够平安回京继续做万人之上的高贵公主。
勾结外族,刺杀公主扶植傀儡,企图利用边疆之乱向朝堂施压,这些罪名,足够太子失去所有挣扎的手段。
想到这里,君卿原本低落的心重新沸腾起来,平边疆,安社稷才是重中之重,明日小小风波,有什么怕的
入夜,星河垂地,遥远山坳里传来几声鸟类的鸣叫。
君卿睡不着,再次掀开柔绡看向车窗外,和亲队伍绵延几里,几支军队歇在外围,营寨周围点着篝火,星星点点将中心权贵保护起来,和亲队伍中除了公主还有礼部尚书、鸿胪寺卿等不少官员随行。
本应该是极有安全感的画面,可此刻君卿看来,此时情形与牢笼无异,黑暗中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正慢慢伸向她的喉咙。
黑夜中一抹不易察觉的身影快速靠近,一阵微不可查的风拂过,将她杂乱的思绪吹走,少年压低的声音响起:殿下,这两日每日赶路比往常多二十里,进入陇宁地界以来,便一直有人盯着我们,若是踏雪带来的消息没问题,那么明日,就是他们下手的最好时机。
踏雪的消息不会出错。
离乌颌越来越近,这些人反而急了,怕是有什么东西,乌颌那边已经等不住了。
元一,明日的路线查探得如何
名叫元一的少年隐在黑暗中,递出一张小巧的地图。
君卿借着月光仔细看了看,指了距离此地十里地的一处山路拐角,此地狭窄,无法容纳多人通过,届时队伍重新排列化为一支细长且没有左右军队随行的队伍,他们若想取我性命又不落人口舌,此处最妙。
毕竟天家血脉暴毙,若是有人将所见报往京中,那必然掀起一番风浪,只怕太子也不想承受这麻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