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躺回床上任由医女医治,君卿也慢慢放松下来规划接下来的事。
陆彻此人色欲熏心,或许自己可以利用这一点套出些有用的消息来,刘从此番来找他,恐怕不只是简单接头,若是和亲失败想进行下一步计划勾结外族,那事态将进入自己不可把控的方向。必须尽快探得他们的计划是什么,也要尽快与元一取得联系。
想完这些,君卿喝了药便昏昏沉沉睡着了,再醒来时已经是午后,拨开层层纱帐,只见陆彻坐在今晨坐的椅子上,不知在想什么,听见这边声响,回过头来。
醒了不知是不是君卿错觉,这声音少了些戏谑,多了些深沉。
可是,这人怎么阴魂不散,每次睁开眼,都是陆彻这狗贼,思绪一直紧绷着,病怎么可能好得快
君卿压住心里因为刚醒而烦躁劲,柔着嗓子道:将军怎么来了
陆彻愣了一瞬,开口道:竹喧说你今日晨间想寻我。
好,好竹喧。
君卿几乎银牙咬碎,坐起来仍温温润润的,想是竹喧误会了。
说罢,也不顾陆彻是否在眼前,十分没有礼数得下床披上披帛,整了整襦裙来到桌边抬起茶壶为陆彻倒了一杯。
陆彻明显没料到晨间还想受了惊的兔子一般的君卿睡了一觉竟变得如此柔顺,心中像缺了个口子一般,拿起茶杯一口饮尽,那茶水似乎进了那口子哗啦啦随着心跳怦动。
早上想在院子里走动走动,想来是这事被竹喧误会了。
你脚伤未好,还是少走动,等你脚好了,我带你在府中逛逛。
君卿得了这句话心中安稳了,能在将军府走动,总比软禁在这里好,虽然将军府比不上京中那些园子精致,但是这里隐藏了许多秘密,君卿对这里好奇极了。
将军今早走得匆忙,可是有人牙子的消息了君卿又斟满一杯,递给陆彻,手指不经意间轻触陆彻。
陆彻熨帖极了,拉着她胳膊坐下,细细说起来:并不是人牙子的事,是和亲公主的事。
君卿暗中拂去被拉过的胳膊上的见不到的灰尘,哦和亲公主,听将军说她在南崖遭了乌颌人袭击,也不知公主如今如何
你倒是关心起她来陆彻鹰隼一样的眼神盯住君卿。
这人阴晴不定,君卿心想,明明是他开口提起和亲公主,自己顺势问一问也要遭怀疑。
君卿做潸然泪下之态,我被人牙子掳掠,漂泊无依,感怀公主和亲坎坷,远走他乡危险重重,心中怅然,同是天涯沦落人,想着关心一下,将军不肯说,那我便不问了。
说罢扭过身去,不再与陆彻面对面坐。
陆彻见她娇蛮姿态,心中忽然涌上一股陌生的感觉,他想起战场上漫天飞沙,无影无形却无处不在,散落在衣服里,磨得人痒痒。
好,那便与你说一说,也当为你病中解闷。
君卿这才听着陆彻低沉的声音如松林沙沙,如竹笙浑厚,顺耳起来。
你虽被掳掠,运气却好,因为你被我救了,昨日你在山林乱跑,难说会不会碰到流窜的乌颌人,若是碰上,怕是插翅难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