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容这才松了一口气,进去为沈纯一备水去了。
沈纯一则站在浴房前,一边褪着衣衫,一边想着今日发生的事。
方才情急,只想着先将卫临漳应付过去,此时有了时间细想,才发现了一丝不对劲。
——为何今日殿下的反应那么大卫临漳虽然严谨治下,但并非不通人情,斤斤计较之人,她不过是与宫女小打小闹,也值得他这般大动肝火,甚至紧急召她入宫。
怪,太怪了,再联想到卫临漳这么多年,皆是孤寡一人,沈纯一有了一个猜想。
莫非是殿下春心萌动,但不自知所以看到她与女子走近些,就不由自主地怨念横生毕竟不是有个说法嘛,自己的单身固然心痛,但看见兄弟脱单更叫人寒心。
想到此处,沈纯一的嘴角忍不住弯起了弧度。
云容置备好沐浴要用的东西,走出浴房,就看见沈纯一出神微笑的样子,愣了愣:大人,您遇到什么开心的事了吗
沈纯一回过神来,看她一眼,踏步走进浴房,唇角的笑弧却勾得更深了:没什么,我只是天生爱笑。
踏入浴桶前,沈纯一开始解自己的裹胸布,背后的地方不太好弄,云容就站在背后帮她。
当两团雪兔弹跳而出的时候,云容看着上面的红印子,忍不住心疼道:大人这些年着实是受累了。
或许是遗传的原因,明明沈纯一束缚了这东西这么多年,它却还是看着看着大了起来,每日晨起时,绑它也就越来越费劲。
幸好这一年不再长了,否则白日里不知道要有多难受,在朝堂上动辄站一两个时辰,能把人憋晕过去。
云容是真的心疼沈纯一,这些年,她出生入死,别人不清楚,云容却是亲自看在眼里,更遑论她来到沈纯一身边之前,那些更加难为人所知的幽晦岁月,她所受的苦,又有谁知道
但即便如此,云容也没有说过任何一句劝沈纯一做回女人的话,她知道沈纯一是如何一步步凭借着自己的血与汗来到了现在的地位,沈纯一又有多么珍视自己如今拥有的一切。
她更知道,在这个世道上,女人要想体面地活着,要比男人多出多少不易。
云容自己便是前车之鉴。
所以余生,她只想好好跟着沈纯一,抛弃一切男女情爱,能多为沈纯一分担一些,能让她轻松一些,不独自承担一切压力,便是她最大的期望了。
……
沈纯一对于云容的话不以为意,先前在战场上,在敌人身边潜伏时,不知受过多少伤,这点不便,算得了什么。
她径直踏入浴桶,热水漫过周身,忍不住发出舒服的喟叹,鼻端萦绕的是水中飘来的淡淡金盏花香,闻着十分安宁静谧。
云容走上前来,站在她的背后,为她轻轻捏起了乏累的肩胛。
沈纯一不禁生出了感叹:云娘,你的手艺还是这般的好,我倒真舍不得你,怕你哪日觅得了如意郎君,便要离我而去了。
云容嗔怪道:大人又在说胡话了,云容天天跟着大人,心思全在大人身上,哪有空去觅什么如意郎君。
沈纯一忍不住笑了出声,云娘这些话,若是说出去让人听了,保不齐真有人以为他们有什么关系。
云娘,我是认真的,你这些年跟着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若是你哪日真有了想法,一定要说出来,我可不想因为我的缘故耽误了你。
沈纯一半侧过身子,握住了云容放在浴桶上的手,眸色认真:我或许没有别的本事,将你风光大嫁还是能做到,或者,给你风光招婿也不错。只要那人家世不算太显赫,我便可以弹压他一辈子,定不叫他欺了你去。
沈纯一说的是实话,眼下卫临漳大权在握,其余皇子皆无威慑,登上皇位简直是板上钉钉之事,她作为天子身前的第一宠臣,未来的权势只会更加煊赫。
云容沉下脸,忽然将手从沈纯一手掌中抽出:大人这是想赶我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