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宇鸣来到季眠桌子旁边,装模作样的与隔壁桌的学生聊起了天,目光时不时的往季眠这边瞟。
季眠收拾桌上的东西,提着书包往教室外面走,他刚刚收到他哥的消息,得知对方今天能到家。
捏紧兜里的手机,季眠往外走的步伐比往常更快,刚走出教室后门左拐,倏地撞在一面结实又携着些温度的‘墙’上,后退两步抬头,又是沈绝。
他的表情凝固,与沈绝对视两秒,双方同时错开对方,一个往外走,一个进教室去。
鸣子,书包帮我带回去,我晚上有事。
你……真又去啊我怎么和姥姥说
……
后面的话季眠没听清,他脚步停了停,垂下眼帘,想起上周五在罗老板那里打拳的‘狐狸’。
看样子这周沈绝要接着去拳场。
季眠平静的脸上露出片刻凝重,稍纵即逝又变回冷淡,随即加快步伐离开了学校。
月考成绩正好在这周五出,季眠所在的理科一班不出意外又稳坐第一,依照惯例唐姐请客,学生和老师都会去。因为十月份开头即将迎来几天的小长假,周日调休,学生得返校回来上一天自习,所以团建的时间选在了十月初一那天。
往常的所有团建季眠都不曾参加,这次他也不打算去,这些天班上有人因为团建的事找过他几回,季眠统统拒绝了,他给班主任发了不去团建的消息后,直径钻进来接他的车。
小少爷今天出来的真早。前面驾驶位上的刘叔笑盈盈的看了看后视镜,启动汽车:枫钰少爷还有一会儿到机场,我们现在过去时间刚刚好。
季眠双脚并拢坐在后座,抱着书包点头:嗯。
刘叔非常健谈,人也很温柔,季眠的回答不多,但刘叔总能乐此不疲的聊起天,季眠喜欢听着对方说话,此时此刻又想着可以见到大哥,心里轻飘飘的像极了踩在棉花上,自己都未曾发现,嘴角已经轻轻扬起了些弧度。
车子平稳的行驶,季眠看着窗外倒退的建筑,在人群中多看了一眼,瞧见站在路边电线杆旁打电话的沈绝。
刚才还在教室的人出现在校外,不多时又消失在人群里。
季眠皱起眉,他刚刚在沈绝的脸上看见风雨欲来的阴郁,那是以往沈绝从不会出现的表情,就好像,温热的水里突然掉进去一块冰,冷得人后背发凉。
卡宴快速行驶而过,季眠视线往后,明明已经看不见人了却还在往那个方向瞧,心里莫名感到古怪。
半小时抵达机场,刘叔去停车,季眠小跑着去里面接人,他看了眼手机,发给他哥的消息还没得到回复,再看看时间,还有几分钟。
季眠去买了杯热饮握在手里,他穿的还是学校的校服,藏青色的冲锋衣,尺码是合适的,但套在他身上却显得有些宽松,他握着热饮站在出口外,看看里面又低头盯着鞋尖,直到陆陆续续有人出来,他再次抬眸,黝黑的眼睛在灯光的映衬下亮亮的。
不多时,穿着深色大衣的青年从里走出,右手拉着个小型行李箱。
季眠目光一动,下意识要朝那边跑过去,才跨出去两步又停下,压着心里的激动,表情酷酷的往那边走。
季枫钰下飞机后一直在回复收到的一大堆消息,他首先回复置顶的季眠,随后便是同学导师在问的论文问题,还有公司发来的工作,一路过来几乎没怎么抬头,终于到出口,他才熄灭手机放回兜里,抬头便瞧见熟悉的面孔向自己走来。
男孩正是长身体的年纪,短短两个月似乎又长开不少,也长高很多,季枫钰微微惊讶,随即露出温柔的笑,跨步朝季眠走去。
季眠站定,表情依旧酷酷的,不过还是乖乖喊了人:哥。
季枫钰和季眠完全是两种性子。在别人眼中,季眠是座难融的冰山,浑身透着冷淡疏离,活脱脱一个不好亲近的小少爷,可在哥哥季枫钰眼里,季眠其实就是个喜欢装酷、嘴硬心软的小孩。
季枫钰的长相和脾性皆温润十足,他鼻梁上架着副金丝眼镜,眉眼柔和,五官线条绵软,不像季眠那般美得锐利,举手投足间尽显温柔大哥哥的气质。
等很久了吗季枫钰伸手揉揉季眠的头发,笑着说:长高了,快赶上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