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她死后的这十年是一幅画像,那么小温月则是给了她许多画像碎片,让她开始拼凑过去。
晏宁由此知晓了,更多事情。
但她却也因此,疑心更重。
起因是很偶然地,小温月抱怨了北院的八阵阁在翻修,害她找不到古籍输了和晏潇月的功课比赛。
一听此事,晏宁便知必有蹊跷。
她与秦景渊成婚之后,曾仔细勘研过北院的八阵阁。秦氏先祖不仅用了百年不腐的银桂木建造阁楼,构造更是精巧严密,水火难侵。
所以,八阵阁根本不必修缮。
除非这是,八阵阁底下那座地宫有异动的借口。
晏宁正冥思苦想的时候,正月初五赛船灯的傍晚,她原是照常飘在宗祠殿窗边搜寻少年靖儿的身影,却敏锐察觉到宗祠院墙的附近,竟增加了黑骑戒严巡逻。
秦景渊果然有所动作。
晏宁此念刚起,便听见沉重的石门滚动声。
她循声回望,只见是宗祠祭殿的西侧殿墙缓缓打开,林鹫面无表情地拖着一个蓬头垢面、浑身血淋淋的女子进了祭殿,又一路拖拽到了她的牌位前。
待晏宁飘近了一瞧,竟是侍女红蔻。
这时候又有脚步声进殿,她听着熟悉,不由再看向西侧殿墙,果然是秦景渊踏过那扇密室石门。也不知哪来的一阵寒风令他那身黑氅悍啸扬起了袍角,冷锐如剑锋的弧度令整座祭殿,骤然静默。
见状,晏宁心有不祥的预感。
偏巧她忐忑打量这满身酷刑痕迹的红蔻时,却愕然察觉红蔻根本不敢抬头来看她的牌位。
红蔻在惧怕她。为何
晏宁想起十年前,她们亲如姊妹,她甚至在死前将刚出生的小女儿托付给了红蔻。而红蔻亦发了毒誓向她承诺,一定会替她好好照顾小温月。
但是如今,红蔻为何对她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