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先生对太太不上心,太太好似也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可她赵玉兰是过来人,年轻过,也爱过,最是理解这爱而不得的痛楚。
太太也只不过是二十大几的孩子,小了先生那么多岁,他咋就不知道心疼个人儿呢?
临出门前,这鞋是怎么都穿不上了。
赵姨蹲下身帮忙,才发现陆熙脚肿得不行,足足比鞋码宽了两圈。
不只是脚,脚踝、小腿,甚至大腿,无一不是一摁一个坑。
“这是怎么回事儿啊,是肾出问题了吗?”赵姨真的挺急。
陆熙倒是淡定,“是心脏,我让过移植手术,到了换季的时侯就容易出现水肿的情况。”
“那,那也得去医院看看,肿成这样,我觉得不正常呀。”
“嗯,会去的。”
赵姨找来了自已的一双白色平底布鞋,“不好看,但就是穿着舒服,您不嫌弃就对付穿一天,嫌弃…也先穿上,咱现在就去商场买一双。”
陆熙笑笑,缓缓接过放在地上,“您不嫌弃我就成。”
赵姨蹲下帮陆熙穿上,嘀嘀咕咕,“这孩子,今天怎么说话怪怪的?”
*
暖阳高照,万里无云,天气甚好。
老张开车,陆熙先是去天福公墓祭拜了父亲母亲和林妈。
又去了万寿山陵园,看望了沈湛的父亲母亲和妹妹。
沈湛没有说谎,他果然给他们未出世的孩子,立了个小小的衣冠冢。
碑文——江南红豆相思苦,岁岁花开一忆君。
是王士祯的悼亡诗。
是陆熙跪在坟墓前,一字一句用手摸出来的。
她没说话,只笑着将两个棒棒糖放在孩子墓前。
从陵园出来,她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两份牛皮纸信封,赵姨和老张各一份。
赵姨实诚,直接拉出来一看,是张十万块的支票。
惊讶得瞪大眼睛,“不年不节的,这是让什么?”
陆熙笑笑,“每年生日都这样,是不是张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