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义却是记眼认真而郑重地说:“你的演技确实是有目共睹的进步,可是小白,你缺少感情。”
“或者说,”周义看着沈宴白眼里流露出的些许迷茫,努力组织了一下语言说,“爱或者恨,在你身上,变成了一种很‘格式化’的东西。”
但是沈宴白高超的演技,却下意识让人忽略了这个东西。
沈宴白的喉结上下滚了滚,像是欲言又止。
周义说:“去年你陪跑金花奖的时侯,我事后问了一下其中一个评委。他说你演的客观上比夺得影帝的黄瑞好非常多,但是他在你的表演里看不到旺盛的生命力。”
“人家说,你可以哭得很漂亮,但是好像所有人在你哭之前就知道你会怎么哭了。”
沈宴白沉默了下去,漂亮的手指放在膝盖上,下意识地微微攥紧了一些。
“小白,我知道,你是不敢了。”周义像是个为了孩子操碎了心的老父亲,苦口婆心地劝:“可是你不应该止步于此的。”
这才是周义愿意和凌墨合作的原因。
沈宴白是他带过的时间最久的艺人,当然不出意外的话,只要沈宴白不退圈,周义就是他唯一一个经纪人。
周义对他,真的是当儿子一样疼爱的。
沈宴白不敢用感性的眼光去看这个世界,其实最受影响的是他自已。
“正所谓,不破不立。”周义声音里是记记的温柔,“五年前你能挺过来,五年之后你只会比当年更勇敢。”
不破不立,先破后立。
只有沈宴白跨过了凌墨当年这么对他的那一道坎,他才能真的让自已的演技得到提升。
而且,即便是作为看着沈宴白一路走过来的人,周义也希望他能直面自已的心魔。
接下来的一段车程里,谁都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到了酒店,周义目送沈宴白进了自已的房间。
沈宴白把自已丢在床上,拿枕头狠狠地捂住了自已的头,任由窒息的感觉由大脑传遍四肢。
大脑充血伴随着的是,沈宴白只听见自已一声比一声清晰的心跳声。
在即将窒息前的最后一秒,他丢开了枕头,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想起今天见到凌墨时,那人深邃而温柔的眼神。
像极了凌墨五年前每一次望向沈宴白的样子。
沈宴白闭着眼,突然勾唇一笑。
心魔是吗?
那就斩断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