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上面没有人啊禾晏问。
云嫣笑道:又不是人人都能进姑娘闺房的,公子,你莫要得了便宜还卖乖了。
这里的姑娘泼辣而胆大,禾晏并不知如何招架。路过一间房时,突然间,房门被打开,有个披散着头发的人冲出来,才冲到门口,便被人一把攥住头发给拖了回去。禾晏还没来得及细看,门就砰的一声被关上,差点撞到她的鼻子,将她的扇子也给撞飞了。
这一切发生的实在太快,禾晏也愣怔了一刻。云嫣连忙上前,问道:公子没事吧刚才可有伤到你
禾晏摇头,弯腰捡起扇子,再侧头看向那间紧闭的房门,她耳力超群,听到里头隐隐传来女子的哭泣,再然后就是一个嬷嬷骂人的声音。
这里……禾晏伸手要去推那门。
公子不可!云嫣拦住他的动作,你做什么目光中带了一丝防备。
禾晏心念一动,再抬眸时,目光里全然都是好奇,这里面是什么人刚刚是在做什么
到底是第一次来青楼的雏儿,什么都不知道,云嫣心中掠过一丝轻蔑,面上却笑着,又来挽禾晏的胳膊,是我们楼里新来的姑娘,不懂规矩,冲撞了客人,嬷嬷正在教她呢。
你们楼里还有不懂规矩的姑娘禾晏不动声色道:我以为都如姑娘一般善解人意。
这话说的云嫣喜笑颜开,嗔怪道:公子真是嘴甜。咱们自幼长在青楼,不懂规矩没饭吃,自然不敢冲撞客人。不过有的人却不同,生来不曾受过摧折,乍逢巨变,以为自己还是从前的小姐,骄纵任性,总是少不得苦头吃。多吃
吃。多吃几次,也就明白了。
禾晏挑眉:原来是良家子呀。
公子,云嫣佯作生气,粉拳轻轻锤一下禾晏的胸口,道:这么说可是看不上我们青楼姑娘
禾晏低笑:怎么会比起有爪子的野猫,当然是乖巧的姑娘更招人疼。
她本就生的清秀,穿着程鲤素的华服,看起来也算个翩翩少年,若再刻意装的风流倜傥些,能迷倒一大片芳华女子。果然,云嫣也被她这一笑笑的有些晃神,不自觉的话也就多了些。
虽说如此,可有人就喜欢这种有脾性的野猫。别看这屋里人不懂规矩,如今咱们凉州知县府上的少爷,可是点名要她呢。也不知哪里来的这份运道。说到此处,倒有些妒忌的意思了。
知县府上的少爷禾晏心中百转千回,神情不见半分漏洞,只诧异的看着她:这屋里人这般颜色动人,连知县少爷都慕名而来
什么慕名而来,云嫣不以为然,这姑娘刚来咱们楼里,妈妈要她接客,接的就是孙公子,谁知道她倒好,厉害得很,不仅不伺候孙公子,还用簪子刺伤了孙公子的胳膊。
孙公子可是孙知县唯一的儿子,岂能就这么算了让妈妈将这姑娘调教几日,待乖顺了便送去。
云嫣边往前走,边道:只是这姑娘竟也是个有骨气的,都整整三日了,你看方才,还是如此,咱们万花阁里,真是许久没有见到这般刚烈的姑娘了。
这可怎么办禾晏摇着扇子,担忧道:调教不好,你们如何与孙少爷交差
公子说笑,万花阁里就没有调教不好的姑娘。再刚烈的姑娘,给喝点迷药,自然什么都不能做了。我看这姑娘也是自讨苦吃,若是乖乖听话,将孙少爷给哄好了,指不定还能做个妾室。如今这般,纵然是上了孙少爷的塌,怕是也难得孙少爷的欢心,下场不知有多凄惨。
她说着,妒忌之余,又有些同情起来。
指不定这几日她就想通了。禾晏宽慰,也无需太过担心。
云嫣摇头:只怕是没有时间了,再过不久,孙公子的人就会来接人了。方才当是在上妆。
禾晏没有说话。
云嫣似乎也察觉到自己说得太多了,便又露出最开始那般婉媚的笑容,拉着禾晏走到尽头的一间房,将禾晏推了进去:瞧瞧,你我怎么净说旁人的事公子,不如来谈谈我们罢。
这是一间女子的闺房,不很大,梳妆台上摆着些胭脂水粉,芙蓉红帐,顿觉春宵苦短。
她一双手又来搂禾晏的脖子。
禾晏头皮发麻,面上却还要做风流公子的姿态,笑道:佳人在怀,自然是好,只是姑娘不觉得还少了点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