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希砚一时,也说不清自己是何种情绪了。
山下。
樊烟正顶着烈日,一步步朝着天阶走去。
每走一步,就牵扯体内的伤势更严重。
他的面色也越苍白,脚底虚浮的好似随时都要倒下去。
他死死捂着胸口,撑着一根青竹棍,艰难的往上爬。
樊烟本来也想好了,就这样放鹿希砚自由,期盼着她能念个好,死后能来自己坟前上柱香。
可却听手下暗卫来报,她托人下山买了打胎药。
她居然怀上了自己的孩子!
樊烟欣喜异常,只要一想到有一个孩子,一半像她一半像自己。
他就高兴的不知如何是好。
可鹿希砚买了打胎药,她并不想留下这个孩子。
如兜头一盆冷水浇下,让樊烟欣喜的心,彻底凉透。
到了如今,他已经没有任何办法,去说服鹿希砚留下孩子。
只能用如此笨拙的方式,企图让鹿希砚心软。
或鹿,能看在他快死的份上,鹿希砚能稍微不那么绝情。
也在心底期盼,青竹山的天阶,真的能赎清自己几分罪孽。
带着这种信念,樊烟苦苦支撑着。
每一步,都好似在刀山火海上行走。
体内的毒,已经深入肺腑,他连喘息都带着剧痛。
可只要想到,自己多走一步,就离鹿希砚更近一步。
樊烟几欲昏厥,都在最后关头,咬牙撑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