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出了城,一路朝着城南行驶而去,大约过了一个时辰,终于停了下来。
问玄在外面喊道:“主子,到了。”
楚慕倾没说话,直接掀开帘子朝着外面看,只见远处是大片的田地,此刻田地里到处都是人,老老少少男男女女都有,瞧着是在开垦荒地。
顾宴辞解释道:“三月中便可以种植了,此刻他们是在垦地除草,我那日收到你的信,便派人来这边暗访了,这处庄子实际包含的土地比你写的要多出不少,眼前这片就是多出来的。”
楚慕倾望着远处的田地,眼神里泛着冷意,这些人倒是好打算,这多出来的田地便是多出来的钱财,进了谁的腰包显而易见。
“这处庄子对外宣称是伯母陪嫁到永宁侯府的嫁妆,但是若是没有具体的嫁妆单子,并不会知道这处庄子到底包含了多少田地,你那位嫡母应当是仗着这些年管家,暗地里派人侵占了周围的田地。”
不过说是侵占,但是大夫人是不敢明着侵占的,多半是用点手段,以极低的价格收购,这样日后查出来,那也是买下来的田地。
这种事情在京城的豪门里屡见不鲜,这年头,这些穷苦百姓向来是身不由己的。
楚慕倾收回目光,随手放下帘子,垂下眼眸,掩了其中的冷意,道:“我查过府里的账目,大概是她嫁进来五年之后,便开始对这些庄子店铺出手,我仔细审查过那些店铺的账目,根本对不上。”
虽然明面上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很多店铺都有一项支出,就是会供给永宁侯府,这种总账在单独的账本,每年审查的时候只要和店铺的收支对账就可以。
但是有一点,总是被忽略,那就是府里的采买,采买也是有一套单独的账本的,当时她刚刚掌管府里的采买和厨房时,孙婆子和钱婆子送来了很多账本,特别是孙婆子,将十年前的都送来了。
她查账的时候发现,采买出现的店铺,有些很是眼熟。
是她母亲陪嫁的店铺。
倒真是有意思,用府上的钱去买她母亲陪嫁的店铺里的东西,这笔钱再按照别的开支写入店铺的账本呈给永宁侯府看,一来一回,便能多出来一大笔钱。
只要当家的主母不去细察,便没有人能发现问题,就算出现楚承允过敏老夫人斥责大夫人,将厨房给三夫人管那种情况,也只能拿到一方账本,根本看不出来问题,更何况也没人会仔细查那么多年前的账本。
大夫人这一手,当真是妙极。
“我根据你信中所说,仔细查了那笔钱的情况,那人没说谎,那些钱有一部分用在了购置田地上,有一部分被她用来开了新的店铺,还有一部分,在明阳伯夫人那里。”
顾宴辞冷笑一声:“那个女人倒是有点本事,在湖州开了一家赌坊,本金应当就是她自己从明阳伯府套出来的钱和你继母给她的。”
楚慕倾垂眸细细思考着,她抬头看着顾宴辞道:“我这位继母虽然有些本事,但是这等计谋不像是她能想出来的,我猜是她那位姐姐出的主意,而且王嬷嬷当时只说有一部分钱给了明阳伯夫人,但是并没有说用来做什么,你说会不会大夫人也不知道这笔钱被用来做什么,只是知道能钱生钱。”兴许她只是相信自己的姐姐,再加上最开始的主意也是明阳伯夫人给她出的,所以她自然信她,这才给了她一笔钱当作投资,事实证明,那女人确实很有本事,居然敢在湖州开赌场。
要知道,赌场向来是钱生钱的地方,大夫人吃到了甜头,自然就更信任明阳伯夫人了。
“那个赌场不是由明阳伯夫人出面的,但是我在湖州有些人脉,所以还是查到了。”
镇国公老夫人出生湖州王氏,所以顾宴辞自然在湖州有些交情,这次顺着楚慕倾给他的线索,一路查下去查到了湖州,这才发现了那家赌场。
楚慕倾看着顾宴辞,道:“你猜我现在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