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给男人猫儿娘低头寻思了一会儿,才摇头道:不行的。她是个良家,所求不过是和夫主好生过日子。那药,总不能下一辈子,若是男人察觉了,她也别想活了。
这样的故事儿猫儿娘年轻时就不知听过了多少。
男人若是自己想吃药,那便是床笫间的情趣,说出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这女人若是给男人下药,那便是万死难辞其咎的荡妇,是要专宠,是要谋害夫君性命。
两厢里做的明明都是一模一样的事儿,偏生就要分出个是非、贵贱来。
不成,不成的。猫儿娘连连摇头。
她看向睡在榻上,已然没了知觉的江书。女孩一双眼睛紧紧闭着,身子僵硬地蜷着,睡都睡得极不安稳。
猫儿娘:她这是一种病,还得是从根子上治起。
她令手下花娘,在不大的房间角落里再点起一盘暖情香,一不做二不休,去吧,再试一次。
临走时,猫儿娘又不放心地交代:她怕是有过什么不好的记忆,你们……手脚轻着些儿。
两个花娘只能应是。
床榻上,自暖情香第二次点燃之际,江书便在睡梦中不安地嘤咛了一声。
这一次,她甚至不曾醒来,直接陷入了更深的迷梦。
梦中,江书又回到了那一日。她双手托着一盘红梅珠香,急急穿过顾家花园。
手中描金白瓷盘内,一颗颗的红梅珠香,散发着馥郁的浓香,只想叫人停下来,好好地深吸几口那诱人的香气。
可江书心底知道,她得快走,再都快点。不然,就会有什么糟糕的事,就要发生。
那间耳房,虚掩着的门,近了,更近了。
不出意外地,江书被从门中伸出的大手,一把拖进了满室的黑暗中。
那是她所有痛苦的开始。
不要!不要!你放开我,放开!
那些痛苦,如果让她重走一遭……
她恨不得去死!
恨不得当时就死!
顺便带上这个坑害了她一生之人!
江书被人压在身下,拼命地挣扎不休。她不是三年前那个全无还手之力的小丫鬟了。
她要搏一把,她要反抗!
江书从散乱的发髻上拔下一根银钗,不管不顾地反身,向那人脖颈间刺去!
一道寒光闪过。
尖尖的发钗在距离那人脖颈一寸处停住,再也不能前进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