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书抱膝坐在屋角,静静地想着。
可她今天,刚练了舞,出了一身的薄汗。现下只觉腰身酸痛,腿也一阵阵地发软。
她苦笑一声,知道鸿庆帝的药,最终还是在她身上留下了不可逆转的伤害。
江书紧紧攥起拳头,又松开,只觉指尖一阵阵地发麻。
这痛苦,她迟早要在鸿庆帝身上,统统找回来。
一楼、二楼的欢闹声都渐渐小了,还不见猫儿娘回来。雕花窗外,天际已浅浅地现出一抹淡青色,天就快要亮了。
这是花楼众人送客,顶顶困倦的时候。
连着江书,都觉得头脑有些不清楚,禁不住把头搁在膝盖上,渐渐迷糊过去。
这一觉,不知怎的,竟是越睡越热。
恍惚之间,江书只觉得自己似在油锅中煎煮一般,眼前更是出现了一个青面獠牙,身穿官服的男人,像极了画本子里十八层地狱的判官。
江书,你小小试婚丫鬟出身,竟奢想攀龙附凤,利用美色迷惑君上,妄图不轨!你可知,这是十八重地狱都要游历个遍的重罪!
那判官口中喷出烈火,直逼江书面门。
梦中,江书竟连别过脸去,都做不到,只能迎上那灼人的烈火。
判官大吼:你悔不悔
不悔!
江书断然回答,你说我妄图利用美色,迷惑君上。是我想迷惑的吗是你们口中的君上扣住我不放!
判官冷笑,口中喷出烈火更盛,伶牙俐齿!你可知,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你是大盛子民,一身一命,就该任君上肆意采颉!还有何不服,有何不忿
江书只觉胸口一团郁气:我就是不服!凭什么……
你不服,有用吗还不是要入宫,还不是要苦苦地去争夺那个妃位还妄图专宠,妄图诞下皇长子,你也不看你出身卑贱,原是不配……
我有何不配!反正也躲避不了那判官口中喷出的焰火,江书干脆双手掐腰,梗着脖子要迎上,我若做了皇帝,才不会像他那么卑鄙……
你!
判官青紫的脸涨得通红,你、你大逆不道!不顾礼义廉耻!该死!该死!
江书笑了。
她出身寒微,是顾府最底层的粗使丫头,本就没受过贵女那些《女则》《女戒》《女训》的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