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在拱火,许先生那弃他而去的夫人,便是出身富商之家。
他因此深恨商贾之家的女子,觉得她们出身不好,血统不高贵,生活奢侈,还吃不得苦。
果然,许先生如同被砸到了的狗一样激动的叫道:“书院是来读书的地方,岂能容她放肆!过些日子便是月半评,届时端阳长公主也会过来,我自会将她素日作为禀告公主。”
月半评本是书院里的规则,每半个月会有一次评比。
到时男女学的弟子将一起比赛诗文。
而这一次的月半评,赶上了端阳长公主的生辰,长公主生性飞扬肆意,博学多才好风雅,届时会来亲自考校这些年轻的学子们。
“那长公主,她会管这些么?”柴惜君有些担忧。
许先生信心满满:“长公主是一等尊贵的女子,可不似韩编修那样泥面人好性子,她不会容忍这等放荡女子的。”
他早先供职在御前的时候,便知道端阳长公主,貌美尊贵,又才华横溢,是天底下第一等高贵的女子。
她的驸马早年倾心了商贾之家出生的表妹,还闹到了陛下那里。长公主最恨商贾出身,还不安分的女子!
两人看许先生这么说,又奉承了许先生几句,便出来了。
二人一路同行,即便是有小丫鬟跟随,也挡不住两人目光中欲语还休的情意。
到了分别的矮墙边上,柴惜君突然叫住了对方,目光坚定,又有些为难的看着他。
卢师兄哪里受得住她这神情,赶忙说:“你有什么事直说就好,不必为难。”
柴惜君柔弱地道:“你若是见了我哥哥,千万不要同他说起这件事。”
“为何?”卢师兄愣了一下,其实他倒没想过去找柴子安,他们俩其实不太熟,他找人家也聊不到一起去。
但这妹妹受了委屈,不让哥哥知道,挺奇怪的。
柴惜君小声道:“我哥哥原先也深爱我表姐,只是世事无常,他如今同殷溪将军婚期在即,若是让他知道表姐如今像变了个人一样,我怕他难过。”
这位卢师兄本来就是个好热闹,传闲话的大喇叭,听这话眼睛都亮了!
立即整出了一番故事出来。
柴子安与周晚吟有婚约,周晚吟与周公子偷情,柴子安又同殷溪将军两情相悦,还要成婚了,而此时的柴子安若是知道了周晚吟现在的样子,还会伤心。
痴男怨女的一堆事儿!好热闹!
他当下表示惜君妹妹果真是善解人意,替他人着想,自己绝对不会说出去。
然而柴惜君从他那隐隐有些兴奋的目光中看出来,这位卢师兄,一定会将周晚吟和那位周公子的事情,四处打听探寻,再有鼻子有眼的传扬出去。
她很满意地走了。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做能有什么好处,她是庶女,她的日子也不算好过,但是看到表姐被先生厌弃,被人唾骂,在流言蜚语中痛苦。
她心里仿佛就能好受一些。
回去之后,这位卢师兄便立即敲开了他隔壁的房门,据说这位新来的姓霍的师弟,是霍将军的远房穷亲戚。
“嗨,霍师弟,你在将军府里,有没有听说过一个姓周的和公府表姑娘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