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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仗响了第十二次,新娘子出门的吉时到了。
两个侍女扶着柴惜君都迈过了门槛了,周晚吟派去的人却还没回来,王氏有些急了,扯着她的袖子:“丫头,这是怎么回事,你的添妆怎么还没来?”
周晚吟正要随着各家的夫人小姐妹一起凑热闹送新娘子出门呢,笑盈盈道:“舅母莫急,我的添妆早在公府门外了,惜君妹妹出门去,正好用得上。”
王氏还想说什么,众人早就簇拥着新娘子在炮仗声中出了门,前厅的送亲席也下了,柴子安穿着一身吉服打头过来,牵着妹妹的手出门去。
柴惜君到了门口才知道周家派来迎亲的是个少年,还是周家的侄子,替叔父迎亲的!
那少年骑在高头大马的,模样生的着实标致,但大约也才十四五岁的模样,瞧着就少不更事的样子。
本朝风俗,男子成婚,都是由父兄长辈去将新娘子迎回来,周家派了个侄子过来,委实不大规矩了。
柴惜君早知自己这一嫁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却不想那周生竟怠慢她到如此地步!
她站在门口,拿娇不肯出门:“你家叔父是找不到别人了吗!竟然派晚辈来迎亲!”
迎亲的少年愣了一下,确实是少不更事,不懂这种场面该说什么,四下看了看自家来的老仆,老仆笑道:“姑娘担待些,我家主子少失怙恃,家里头亲近的只有这一个侄儿了。”
柴子安冷着脸冲柴惜君道:“好了,人家家里没有长辈了,你就不能体谅下么,就你多事!侄子迎亲能少你块肉怎地!”
柴惜君委屈的不行,红着眼睛冲迎亲的道:“就不能找个年长些的亲戚长辈么!”
这等话,本不应该她来说的,姑娘家多嘴多舌的要求多会惹人嫌,但她父兄不肯替她出头,这话只能她自己担着骂名来说了。
那周家老仆和侄子都愣了,尴尬的望着柴家众人。
柴子安烦透了,他今日都累坏了,一会儿殷溪进门,他还有一通忙乱呢!
哪儿有心思管柴惜君,冷冷的低声警告道:“小贱人,你别逼我当众扇你,我能亲自送你出门已经很给面子了,赶紧老老实实给我上花轿。”
柴惜君再也忍不住,泪流满面。
柴子安说完了,又大声冲众人笑道:“侄子来就侄子来,人家家里有难处,我们柴家不拘这些,只要这妹夫是个正派人,肯上进,这些都是虚礼。”
柴国公和柴二爷爷一脸和气的过来亲自扶着柴惜君,将她推给迎亲的少年。
众人见那迎亲的少年一表人才,柴国公如此大方和气,也颇为敬重。
“柴国公提拔后进,果然是高风亮节了。”
“也是真心疼女儿,没要夫家什么东西,倒赔了不少嫁妆,听说那周家小宅子里的花都送去了几十盆。”
“这才是做父亲的样子,只要姑娘过的好,女婿出息,管他寒门豪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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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二爷听着众人的夸赞,心头那些不愉快一扫而空,心道果真还是子青有成算啊,若是舍不得花那五千两,这会儿宾客们就得说他女儿私通,不得不嫁女了。
他正得意间,王氏急急忙忙冲了过来,一脸焦急:“坏事了,晚吟那丫头的添妆还没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