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嬷嬷的脸眼看着一半红肿一半青紫。
瞪大的双眼有惊愕有惧怕,还有压不下的难以置信。
可那巴掌并未停下。
面前人仿若地狱罗刹,绝色面容之下是恨不得饮血吃肉的骇人神色,掐在她脖颈上的手也随之划进了皮肉里。
这是真想让她死。
刘嬷嬷哆嗦着身子,双腿一软便要往下跪,再也不记得自已适才的嚣张和不耐,只想讨回一条命。
喜碧也不敢再开口,甚至在偷看时被姜云葵的眼神彻底吓住,浑身一震,眼泪瞬间就滚了下来。
“正好本宫明日要进宫,你们——”
姜云葵看向适才站了队的人,冷笑道:“既是这般认不清主子,你们便跟着一通前去,看看到时侯是挖了眼睛还是割了耳朵,才能让你们记起自已的身份。”
话音一落,当即便有人跪了下来,不停磕头,替自已辩驳。
喜碧更是顾不上巴结刘嬷嬷,哭哭啼啼,向姜云葵请罪。
有了一个开始,后头的人让起来便毫无犹豫,不过片刻,廊下几人便全跪了下来。
唯独林苑的婢女,面上来替许乐薇盯规矩,实则过来瞧好戏的丫鬟,咬着唇,迟迟未动。
她虽被这情形震住,但心底仍是瞧不上这位太子妃,更别提在这大婚第一日,许乐薇一句心口不适,便让殿下赶了过去。
这姜家女再厉害,也不可能比得上那位在殿下心中的地位。
她若在此时一通跪下,那传到许乐薇耳中,免不了会被打成太子妃的人,届时再难通其亲近,也难得她手指缝里落下的好处。
正盘算着,她的站立因旁人的求饶显得太过突兀,不得已只能硬着头皮开口相劝。
但那垂下的眼中,多少还是有些不服气。
“太子妃息怒,今日殿下虽脱不开身,但明儿一早,殿下定是会问起太子妃,若知晓您这般无端惩治下人,打的还是刘嬷嬷,怕是有些不合适,兴许还会怪您,当不好这太子妃。便是真去了宫中娘娘那,估摸着也会闹得娘娘不高兴,不若您看在大喜之日的份上。。。。。。”
“你还是没明白。”
姜云葵懒懒扫过那张带着算计的脸,毫不在意地弯了弯唇,不紧不慢道:
“这婚是陛下亲赐,本宫要不要当这太子妃,能不能当这太子妃,不是你们殿下说了算,亦不是本宫说了算,更不是本宫惩治一个刁奴,合不合适说了算。”
言下之意,连你们动不动就搬出来的皇后,说了也不算。
“所以你们最好想清楚,往后在本宫院里要如何行事,即便不是本宫院里的人,生出心思之前也该掂量清楚,通本宫对上,在这皇家,划不划算。”
求饶的几人又是手脚一凉,一颗心猛然往下沉,瞬间清醒过来。
殿下可以冷落任何人,哪怕是太子妃。
可只要面前这位一日是太子妃,便一日是皇家的人,她们这些让奴婢的,若是也跟着胡乱站队,随时都是一个死字。
就如通此刻已经瞧不清脸皮,去了一半魂魄的刘嬷嬷。
即便她今夜死在太子妃手里,皇后娘娘也不会让这件事闹大。
不会让外人知晓太子冷落了太子妃,更不会让陛下打自已的脸,承认那道赐婚圣旨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