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亮。
就是夏初与齐树大喜的日子。
但头天夜里,夏初捏着那张福利院的合影照,潸然泪下。
不是四年,是整整二十二年。
齐树,贯穿了她整个人生,俨然融进了她的骨血。
真正到了临别时。
夏初才知道,这种把身体生生撕裂的感觉……有多痛。
也许是她没有藏好自己的心事,齐树关心地推开房门,果然看见了一张哭花的俏脸。
齐树小心翼翼将人搂进怀里:“亲爱的,最近怎么总是哭鼻子?”
夏初抹了抹泪:“我没事,想到明天就要嫁给你了,我这是高兴的。”
齐树一听,薄薄的唇轻轻一弯。
“小傻瓜,”他刮了一下夏初的鼻子,“我也很高兴。”
俊逸的眼角眉梢,爬上温柔的笑意。
很难让人不把这当成缱绻爱意。
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勾起夏初尖巧的下巴。
好看的薄唇寸寸压近。
在堪堪与她肌肤相亲的前一秒,夏初理智归位,别开了头。
男人有一丝错愕:“怎么了?”
夏初红着脸搪塞:“明晚……明晚再来吧……今天委屈你睡在客房,行吗?”
齐树哈哈一笑:“好,亲爱的,你今晚睡个好觉。
“明天一定要漂漂亮亮的,做全世界最美的新娘。”
夏初目送那道高大的背影,消失在门洞里。
最美的新娘?
应该是,最疯狂的新娘。
夏初一夜未眠。
她将所有身份证件都收进背包,备好一双轻便的运动鞋,又在打车软件上预定了一趟等候在婚礼现场外的网约车。
忙完这一切。
她才在书桌旁坐下。
抽出纸笔,郑重其事地,开始写信。
笔尖落下,千头万绪,不知从何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