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琅阁内气氛紧张,除去相邻的掌门之间会侧身低语交流外,几乎没有任何其他的声音。
谢将离蹲在门口,双手把繁杂的衣服抱在手里,趴到地上只探出半个脑袋,观察殿内的情况。
徐空青跪在地上,眼神里没有丝毫情绪波澜,似乎是在等各派掌门商讨出对他的处决方案。
谢将离看着徐空青的背影,不禁拧了拧眉头,他记得徐空青大概是快正午的时候离开云归的,现在是子时。
那他至少已经在这里跪了十二个小时了
谢将离有些震惊,徐空青是犯天条了吗,要这么虐待他,他朝高台上看了看,连于烬都板着脸。
于烬腿交叠翘在桌案上,双手在脑后交叉,靠在宝座上凝神看着徐空青。
他表面虽气定神闲,藏在头发里的手指却在不安地搅动,足见他对眼前这种状况十分焦虑,余光也总是不经意地往左边瞟。
谢将离顺着于烬看的方向看过去,段怀生穿着紫色的弟子服站在于烬和一位掌门之间的位置。
那位掌门被段怀生挡住了脸,但谢将离记得那就是大比上见过的,首阳山剑宗的掌门。
谢将离眯了眯眼睛,隔得太远了,有些看不真切,他好像看见那个人手指在膝盖上敲了敲,一旁抱剑而立的段怀生看见了,压了下眉头,低头张了张口,却被那掌门凌厉的气势逼退。
段怀生有些迟疑,握着剑的手骨节泛白,眼神纠结一瞬后,还是朝前走了半步,指着徐空青。
他朗声道:你们玄天宗教出来的弟子真是个顶个的好,一个心魔乱世,一个又非要维护他,好一个宁死不屈啊。
神经病。
一旁的于烬突然坐直身子,低声暗骂了一声,就首阳山的最会找事。
原本还在议论的掌门们,全都停了下来,一道道利剑似的目光,齐齐朝高台下跪着的徐空青射来。
徐空青顶着这些目光,对段怀生的指责置若罔闻,像木头一样连眼睛都没眨。
郁泱闻言,心脏一沉,昨日夜间忽然莫名其妙死了很多人,死相和三百年前段怀生师弟的样子几乎一样,应当是出了魔物。
他们本就想杀了谢将离永绝后患,好不容易逮到机会,要徐空青交人,偏偏徐空青就是宁死不交。
现在这种局面,就算他再想保徐空青和谢将离,那么多人在,他也不好袒护。
郁泱上前一步,想要说点什么化解一下尴尬,段怀生逼的太急,他连嘴都没张开。
段怀生冷哼一声,抱着手道:谢将离是除了你们掌门外,第一个要飞升绝顶的人,他那个时候生出的心魔,蕴藏着多大的邪气,你们玄天宗最清楚吧。
心魔心魔又是心魔,心魔到底是谁啊
谢将离看了半天,也没明白这些人在讨论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