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十五年前的事情了。那天是他和妻子的结婚纪念日,两人本来约好了要去一家高级餐厅庆祝。但陈院长一直在办公室处理工作忙到了很晚,直到大约晚上八点的时候,陈太太一直没能打通他的电话,陈院长也没有如约赴会。
陈太太辗转联系上了院里的值班老师。但是当他们到达院长办公室的时候,发现他趴在办公桌上,人已经没有了心跳。接待老师娓娓道来。
慕辰问:他的死因是什么
陈院长是过劳猝死。市里给他颁发了一级劳模的奖章,后面院里为他举办了隆重的追悼会。
慕辰看了唐苏一眼,显然对这个说辞有些不太相信,那么,刚刚我太太说的当年的新闻头条是指
接待老师摇摇头,那只是当年一些捕风捉影的谣传罢了,后面警方可是出了正式通告的。慕先生,您不必在意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还是继续看看有没有合您眼缘的孩子吧。
唐苏听得有些心神不宁,她站起身,我去一趟洗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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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哗哗——
唐苏捧起一捧凉水扑到脸上,冰冷的寒意让她清醒了些,但是那些晦暗的记忆还是断断续续地涌进脑海。
十六年前的隆冬深夜,漆黑的杂物间里,两个幼童紧紧地依偎在一起。杂物间没有灯光、没有窗户、也没有暖气,只有空气里漂浮着的灰尘的气味。
黑暗将所有的恐惧无限放大。
我们会死在这里吗唐苏绝望地问,她肚子很痛,还发着高烧,身上被揍得青一块紫一块,人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吃过东西了。
唐迁的状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右脸颊高高肿起,一只眼睛挂着乌黑的眼圈,嘴角也破了残留着血迹。
他将唐苏抱在怀里,不会的,我们会活下去的。
可是我觉得好热,我还好渴,但我已经没有力气了。她抓着唐迁的胳膊,抬头仰望那并不存在的窗户,那边有……月亮。
唐迁蹙眉,将冰凉的手指放在她的额头上,这样还热吗现在可是冬天,怎么会觉得热呢苏苏,你烧得好厉害。
他将下巴抵在唐苏的头顶,轻轻摩挲着她柔软的头发,不要怕,我一定会想到办法救我们出去的。
唐苏闭着双眼,无意识地嗯了一声,身体竟然开始抽搐起来。
苏苏苏苏唐迁被吓得魂飞魄散,一种近乎绝望的恐惧将他淹没。他掐了掐唐苏的人中,又给她拍了拍背,唐苏结束了短暂的抽搐,但整个人依然昏迷不醒。
苏苏!你醒醒啊!我们去医院!我去叫老师。他轻轻将唐苏放到一旁,跑到门口,开始疯狂地锤门,有没有人啊老师,老师在不在救命,救救我们——
凄厉的呐喊响彻了整个楼道,但是外面依然毫无动静。
唐迁没有放弃,继续用拳头砸门,用脚踢门,用肩肘去撞门,砸得防盗门哐哐作响。
救命啊!有人快不行了!
犹如一只困兽,唐迁已经失去了理智、失去了痛觉,他只剩下求生的本能,即使拳头砸破了皮、磨出了血,他依然没有停下向外界求救。
不知过了多久,可能是一小时,也可能是两小时,当他的手已经痛得麻木,门外终于传来了脚步声。
咯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