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凉风习习,皎皎明月洒下斑驳光影,街上已无行人,此时正入梦乡。
林疏月辗转反侧,横竖睡不着,便轻手轻脚出了房间。夜已深,客栈内静悄悄的,她隐约听到些许响动。
似乎是在她身后的屋顶上,她向前走几步,回头一看,林竹许正饮酒望月,淡淡瞟她一眼,又收回视线。
林疏月压低声音喊道:师兄!带我一个可好
不好。
林竹许毫不留情地拒绝了,酒水顺着他的嘴角流入衣襟里,他随手一擦,用手杵着脑袋昏昏沉沉地看着手中酒壶。
林疏月勾唇一笑,唤出佩剑将自己带上去,踏在瓦上,隐隐发出轻响,为了不打扰到别人,她赶忙坐下,顺手拎起一壶酒。
见林竹许没什么反应,她这才打开酒壶准备猛灌一口。林竹许忽地嗤笑一声:你会喝酒么
林疏月撑着身体向后仰,遥望明月,轻笑道:不试试怎么知道
话音未落,她猛干一口,酒水辛辣,她眉眼一皱,强忍着咽下去,林竹许见她这样,竟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什么心事啊哥,喝这么烈的酒
林疏月缓过来,感觉舌头麻麻的,问道。
林竹许没有说话,无奈摇头,抬眼间,月映眸中,他高举酒壶敬明月,未醉似醉。
冷风一吹,林疏月打了一个寒颤,她看着手中酒壶,又喝了一口,辣得龇牙咧嘴,叹气道:哥,你平时看着挺臭屁的,没想到还有与月对愁的时候啊。
我可以这么叫你吗我觉得这样亲切一些,你看我们两个姓林的,嗯,还挺像。
林竹许嘟囔道:你愁什么,没心没肺的。
林疏月默默勾唇,两口酒下肚,身子暖多了:哥,很多事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样,我愁的可多了。
林竹许枕着手臂,躺在屋顶上,叹息道:不知道师尊还会不会出关,若是世间再没有魔族该多好。
没有魔,那要仙有何用
我宁愿当一介凡人,和师尊花花隐居林间,过着普普通通的日子。
林疏月抱膝而坐,沉默半晌道:其实修仙就意味着要肩负起远非常人所能及的使命,修仙并不高人一等,依旧要承受生老病死,还要久冲一线,挺累的。
林竹许闭上眼,轻声道:可是我们也受人瞩目,拥有常人所没有的自保能力,过着常人无法企及的算是幸福的生活。
幸福的定义不同,我觉得只要家人朋友在身边就足够了。林疏月又饮了一口酒,振奋道,他们没有自保能力,那就教啊,我定会努力修习,让无法踏入宗门的平民百姓都能够接触仙术,拥有自保能力!
林竹许睁眼,目光落在林疏月单薄的背影上,声音很轻,几不可闻:你醉了。
林疏月笑道:我没醉,我会做到的,都会有家的,都会幸福的……
声音逐渐变弱,她趴在膝盖上睡了过去,林竹许怔愣片刻,这一切谈何容易,只是醉后胡言罢了。
翌日,无间地界再次热闹起来,叫卖的叫卖,游玩的游玩,昨夜被大闹的风雅楼今日又恢复如初,开始了新一轮的拍卖,只是还未找到新的压轴。
江云轻几人聚集在林疏月房门口,她询问最早到的林竹许:疏月还未起床吗
林竹许摇头:她昨夜饮了酒,应当是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