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街尾的酒吧因为地理位置向来没有海棠溪新街的其他店受欢迎,有时客人少得可怜,工作人员凑在一起想着要不要搞个活动来吸引客人,吴溪却满不在乎。
每天来店里不是喝酒,就是在店外抽烟。
酒吧一侧挨着一堵墙,围成一个巷道,吴溪在那里牵了一盏挂灯,说是方便捡尸时看清对方长相。
但是常常江稚鱼只能在那里捡到烂醉如泥的吴溪。
这次江稚鱼捡到了陈最。
她追出来时并没有思考陈最是否已经离开,那一条条缀着红色感叹号的消息像是被扼杀在两年前,被她看到,就倏然重生,抵达接收处。
撞烂她的犹豫、退缩,让她生出一股冲动,一股没有缘由与逻辑的追出来的冲动。
好在陈最还没有离开。
他靠在巷道里,落寞立在灯下,指间夹着一根快燃尽的烟。
他在昏黄灯光里吞云吐雾,像扑火的飞蛾,周身落一层幽幽红光。
江稚鱼脑海里突然显现出重重叠叠的褪色画面,让她有一瞬恍惚。
她本想追问,为什么断联后还要联系她,为什么会来雾城,为什么要执着地问她要不要住一起。
开口却变成:陈最,吸烟有害健康。
她看到,十八岁的陈最和二十岁的陈最都在抽烟。
听到声音,陈最靠墙,半仰着看过来。
目光落在女生身上,清明了。
见他不作回应,江稚鱼走近,拿走他手里的烟盒,低头一字一句认真念上面的字:吸烟有害健康,请勿在禁烟场所吸烟。
这里禁烟念完,陈最问她。
江稚鱼一时语塞,吴溪不允许在店里抽烟,于是这个小巷道成为了许多客人抽烟的地方,包括吴溪自己。
她低头,看到墙根有许多抽到一半被踩得污脏的烟身,瘪瘪地躺在地上。
不是。江稚鱼说,重点是前半句。
陈最沉吟半晌,突然从兜里掏出打火机一起给她。
江稚鱼愣愣收下,听到男生有些低哑的嗓音:江稚鱼,你要管我吸烟
话题朝着始料不及的方向发展。
接着陈最又说:要管我就和我住一起。
女生似乎有些气恼了,将烟盒打火机以及手机一起还给他,转身要回店里。
他的理由用完了,看着那个纤瘦清冷的背影突然说:江稚鱼,我请你吃棒冰吧。
江稚鱼倏地愣在原地,鼻头发酸,回过身眼眶也变红,声音哽咽:陈最,我们明明不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