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少女握剑的那只手,安慰道:“好了,不许哭了。”
少女和平常那样听话,双眸虽含着泪,却没再让任何一滴泪水落下。
鬼面笑着问:“小映雪,还记得我给你上的第一堂课吗?”
话音方落,明映雪脸上陡然出现了明晃晃的慌张与凄然。
她的脑海中不自主浮出一幅画面。
一个身材瘦削的少年,半张面庞都被鲜血染红,手上拿着个老旧的烛台,笑容却比火堆更让她觉得温暖。
他指着地面还有气的男人的胸口说:“刀刺这里最痛,我教你。”
而现在,他这样说:“刀刺这里最痛,我教过你的。”
“不……”明映雪下意识地想要后退,身体却比她先做出了反应。
“听话!”
噗嗤!
少女耳边响起了熟悉的声响,正如当年当时,只是这次……手上染血的,是她。
明映雪低头,那柄短剑再一次将鬼面的胸膛整个穿透,像是刺纸般顺手刺穿了青铜王座。
她不是不想拔剑,而是早就来不及了。
早在剑尖第一次刺入心脏的时候,结局早己注定。
这一刺,只是提速罢了。
鬼面却没显露出一丝对死亡的恐惧,笑着将面具好好地为少女戴上,接着如同往常,一边揉着少女的脑袋一边温声细语地开口:“现在,没有人能不让你好好活着了……放心,等永夜消散我就回来看你,不骗你……”可他的声音愈来愈轻,轻到被风雪声轻松掩盖。
鹅毛大雪随之将他与跪地痛哭的少女掩埋。
剑刃贪婪地无止尽地吞噬着鬼面的生机,只是眨眼功夫,明映雪身上的所有伤势转瞬恢复,滔天气机卷得风雪难以近身,连天地都在与之共鸣,因她而颤动。
这是他留给明映雪的最后一份礼物。
自此,如鬼面所愿,明映雪终于站上了最高的那座山,却在山上为自己搭了座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