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不快点,今日这衣服洗不完,晚饭就别想吃了。
小尼姑将一盆小山般高的衣服扔在沈弦月面前,尖酸刻薄得使唤着。
沈弦月麻木得将酸臭的衣服放进水中,寒冬腊月,冰冷刺骨的水冻得她两手发僵。
曾经细嫩的玉指现在满是冻疮。
小尼姑看她这样,嫌弃得撇撇嘴:装什么,还当自己是侯府小姐来了这静心庵就得守规矩,更何况你只是个侯府抱养的孤女!算什么东西!
她将手里的捣衣棍猛地扔在沈弦月的洗衣盆里,不偏不倚的砸在她的手背上,顿时血流如注。
沈弦月强忍着眼泪,一下一下砸着盆里的衣服,血顺着胳膊流下来,尽数染在了衣服上。
小尼姑还欲再骂,一位老尼姑快步走来,看见沈弦月,她轻嗤一声:行了,别洗了,快去换身衣服,今天是礼佛的大日子,别在这儿装模作样了。
沈弦月闻言,只是默默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低着头进了房间。
老尼姑和其他人对视一眼,皆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
今天那位要来,可得好好表现才是。
放心,都安排好了,这出戏绝对精彩。
沈弦月走进房间,冻僵的脸颊这才有了点温度,伤口处才感觉到了疼。
她面无表情的拿了帕子缠在手上,再换下干净的衣服,皮肤乍一接触到冷空气,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十年前,爹爹战死,娘怀着身孕,整日郁郁寡欢,生产时大出血,一尸两命。
一时间,钟鸣鼎食之家,只剩下她一个孤女。
她知道那些家产护不住,索性一股脑的全都上交国库。
萧老将军和父亲有些交情,许是看不下去,将六岁的她收养在侯府。
于是她成了萧家的小姐,萧黎杨的妹妹。
萧家人除了萧老爷子,就剩萧黎杨对她好。
侯府家大业大,很多旁系子弟都对自己这个孤女看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