潭水一般黏腻阴冷艘的一下就盘踞在蓉锦的脖颈,丝丝作响的红信子闪动,扑面而来是腥臭的热气。尖锐一步步划向少女的脖颈,牙尖紧紧挨着皮肉,多一寸就要扎进骨头,又一点一点绞紧她的咽喉,企图夺去她的呼吸。
“低头!”沅修捏紧了手上的锄头,朝着小妹大喊一声。
蓉锦没时间反应,按着要求迅速低身,蛇腹中一紧。还未来及勒紧猎物,身子被扯成了一条麻花。
这一幕显然是激怒青蛇,低头便要下嘴,少年眉目如刀锋,伸手死死的攥住蛇嘴。两方势力死死的纠缠在一起。
“沅修,救我!”蓉锦惊慌,竟然直呼了少年的名字。
李沅修身子一震。眉头微微皱起,锄头手起刀落刻在树桩上。地上,分隔成两端的青蛇扭动了几下便没了动静。
“村里的老人说,挖山参有危险,没一条山参都会有一条小蛇守护。我们这是着了道了?”蓉锦惊厥未落,身子瘫软在地,小手缓缓抚过胸口。
沅修扫了一眼,表情不甚好看:“按着你说必须手挖山参,想必这样多少手上都会有伤,蛇这种东西对血腥气最敏感,很容易就会引来。”
“沅修哥哥果真聪明。”蓉锦起身,从腰间扯出一枚帕子,塞到了男人的手中。
“干嘛?”沅修皱皱眉,看那丫头的表情就知道一定是没好事情。
“这蛇身上最金贵的的地方就是胆,如今看见了怎么能不带进回去。”蓉锦低头戳了戳青蛇,已经死的透透:“这么一来,还有余钱能给沅修哥哥买一整套的《十三经》。”
“你竟然知道我看的书?”李沅修大为惊讶,村子里识字的女人几乎没有,自己也从来没有跟这两位妹妹提及过半点。
“沅修哥哥,抓紧啦,太阳要下山了。”蓉锦是很多年之后才识的字,沅修哥哥要科举,需要什么书她都记得分明。
取了蛇胆,装了满满两筐子的栗子。这一趟上山也算是大有收获。
下山的路难走,两人走的很慢。等回了家,天色已经渐渐晚了些,蓉锦提了满桶的水,将栗子下锅。
“咱们今日怕是去不成镇上,这蛇胆是个金贵东西,搁不得,父亲那里应该有酒。”蓉锦搓着手,有些紧张。
李沅修皱眉,开口时有些咄咄逼人:“他嗜酒如命,你若是活腻了,我自然不拦着。”
蓉锦小声的提议道:“不然沅修哥哥帮我看顾着,我去去就出来。一定不会有事。”
李沅修没应话,蓉锦只当他答应了。
继父爱酒,家里多的是他喝完酒剩下的瓶子坛子。蓉锦将找好的瓶子浣洗干净,偷偷盛了一满瓶的酒浸泡住了蛇胆。先将这宝贝搁回了自己房间,藏到了安稳的角落。
再回去提起酒葫芦一晃,轻了不少,蓉锦一不做二不休,往里头灌了不少的白水。
“在爹房间这是做什么啊?”铁牛推门,正看见蓉锦仓皇拎着酒葫芦。
蓉锦急忙捏着地上的帕子,将酒壶提到床下,有些后怕战战兢兢说道:“是、是我娘,让我将你们屋子打扫干净。”
李铁牛身子不快,所以早早先回了家中。他堵在门口,看着娇嫩的继女,心里的小算盘打的响亮。反正都是女娃子,她亲娘都是吆五喝六的不放在心上的,自己就算真做了什么,她一个女人家,能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