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遗不是弑杀之人,但先把这二人处置了,再派人清理一遍这周围数里,才是最干净利落的办法。
他身上担的干系很重,不能不处处小心,处处提防。让他这个事,是不能太信机缘巧合的。可他实在是好奇,自已到底是哪个地方着了道。
好在他们外巡都是易了容,倒不怕被她认出来。
桓遗心中疑虑丛生,面上倒是不显,不动声色道:“哦,这么横?”
苏音双手被缚,甩了甩脸上的雨水,冷笑一声道:“都要死了,难道还要摇尾乞怜不成!本姑娘此生第二恨的,便是你们这些杀人越货的土匪。难不成还能跟你们有什么好话?”
“那你第一恨的是甚?”桓遗轻笑着问道。
“关你屁事!天杀的土匪!”
第一恨的,自然是薄情寡义的负心汉,苏音心道。
桓遗颇有些反复无常地变了想法:“你哪只眼睛看出来我们是土匪的?也是,无冤无仇地就这么杀了也是作孽,先把这两人带走吧。”
若真是细作,她总归是要与人联络。光杀了她又有何用,已被人寻查至此,他须得将其背后之人都理清才行!
苏音一听竟要放她们一条生路,虽还是要带她们离开,但以她二人现在的情况倒也说不上哪样更坏,心里一松,身L便软软绵绵控制不住地往地上倒去,彻底失去了意识。
……
迷迷糊糊中,苏音感觉自已一直被人背在背上赶路。原来她也是病了,只是当时只顾着陈思,并没有察觉。
大部分时间她都是昏睡着的,偶尔断断续续地醒来过几次,见陈思也在身边,这才终于放下心来。
可她又发现,这群人一直还在往山里走?
苏音心中闪过一个古怪的念头:这群人不会是传说中的山精鬼怪吧?
……
等苏音终于意识清醒地醒来时,发现自已已躺在一张软软的大床上,床梁上还雕了些牡丹等富贵花。
她摸了摸身上盖的厚实的棉被,又低头看了看自已身上的棉衣,恍如隔世。
头还是昏昏沉沉地有些重,苏音慢慢起身,发现床边放了连粗布长裙,地上摆了双布鞋,应是给她准备的。
苏音套上长裙,笈了鞋走到窗户边往外看去。
她发现自已身处在一栋小木楼里,从窗户往外看去,正面是一座高耸的山峰,这山峰极近,山上的树林草丛都仿佛近在眼前。
苏音心下一沉。她,还在山里,只怕是到了他们的老巢了。
她又细细打量了一下周围环境,发现自已身上的几处伤口都得到了很好的处理。身上的衣物虽都是灰扑扑的,布料也不细腻,但却干燥暖和,十分舒服。
他们倒是待自已不薄。如此反差,倒不似那天夜里的凶神恶煞土匪行径。
“吱~”突然有推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苏音被吓了一跳,回头看,只见一个身着灰布长衫的中年男子推门而入。
这男子面貌普通,留了点胡须,身量也不怎么高。
他手里端着个碗,看苏音醒了过来,便将碗递给苏音。
“醒了就好,免得喂了,自已把药喝了。”
苏音愣愣的接过药碗,两口喝了下去。嘶!好苦的药!
“还算听话。”男子仿佛对苏音的喝药速度很是记意,接过药碗就走:“躺下好好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