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姐玉珠在煮饭,芹芹就趴在边上的板凳上写字。树林里窜了一下午,菌子没捡到多少字是一个都没写。
安小五背着背篓进屋,看了一眼坐在门墩上歇气的二姐夫陈长军一眼就进了屋。
陈长军个头不高脾气却不小,安玉梅为了少吵架向来都是忍让,安家老两口八辈子没见过儿子,还觉得有脾气才好,有脾气才能把家撑起来。
安小五却从来都不吃他那一套,不惯他那狗毛病,所以两人一直不对付。
进屋把背篓放下就掏了作业本出来去灶房蹭着亮争分夺秒的让作业,直到四姐喊吃饭她都还没写完。
陈长军从外面进来看着芹芹已经收了本子安小五还在那奋笔疾书,阴阳怪气的就开了口:“哎哟,这大学生就是不一样,认真的叫吃饭都听不见。”
安小五懒得理会他,跟四姐说了一声:“你们先舀,我还有一点点,马上就好了。”吃了饭就得关灯,不然陈长军又阴阳怪气的在那说这说那,她不赶一点都不行。
家里大大小小八口人,这会儿都饥肠辘辘的,一听说吃饭了都往灶台跟前凑,陈长军那嘴又开始无处安放了:“干活的人没有,吃饭的人倒是不少。”
安小五收拾书本的手微微一顿,憋着火把书包拎去了睡房。
要不是怕二姐难让,就陈长军那张破嘴,她早就给撕烂八百回了。
这个家里不管老少哪一个不辛苦,好像干活的就只有他陈长军一样。结亲结的是两姓之好,结的是你情我愿。陈长军想要媳妇,他们家想要招婿,不过是各取所需一拍即合的事情。结果这日子过着过着就变味了,好像是他们上赶着求他陈长军了似的。
安小五心里愤愤不平,觉得这一切都是她爸妈纵容出来的结果,八辈子没见过儿子。
坐在门墩上,一边腹诽一边搅拌着碗里滚烫的饭。
陈长军那张嘴又闲不住了,吃饭都堵不上。明知道安小五的脾气,偏偏没话找话说问她:“小五,还有多久考试?”
安小五半天才回答:“还有一个多礼拜。”
“这回是不是又是第一啊?”
“这话说的,班上那么多学生呢,哪个不想得第一,谁能保证就是自已。”
“那你可要加油哦,一家子供你一个人,可是不容易。这要考不了高中上不了大学,这么些年你就白上了家里就白供了。”
吃饭呢,哪来这么多废话。二姐安玉梅听不下去了,喊了他一声:“陈长军你咋回事,饭都堵不上你的嘴。”
“咋了?我说的这不是实话?嘴长我身上的,还能连话都不能说了?”
安小五道:“能,怎么不能,会说你就多说点。家里不止我一个人上学,芹芹也在上学了,以后文文也会上学,你这话说了要记得,到时侯也跟他们多讲讲。”
说完,翻了个白眼端碗进了屋。实在太烦人了,家里的活她也在争分夺秒的干,上个学她爸妈没说什么,姐姐没说什么,就陈长军早晚的唧唧歪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