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花锦故作轻松,而一旁的银盘也略显低落,姜云葵心里一紧,倏尔就明白了她俩的心思。
她目光扫过被两个丫鬟强行上了药的指,开口道:
“萧承明不在,正合我意,你俩与其替我委屈,不如填饱肚子去叫水,让我沐浴更衣,去去晦气。”
“姑娘您。。。。。。”
花锦半张的唇愣住。
听见自家姑娘直呼太子名讳,她脑中猛然浮现出适才姑娘的凌厉模样,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还是银盘先反应过来,小声劝道:“奴婢们早该改口,唤姑娘太子妃娘娘才是,幸好适才没有在外头失了规矩,只是姑娘往后在这东宫,也不好这般称呼殿下。。。。。。”
“不必,盖头未掀合卺酒未饮,我只是你们的姑娘。”
“可在外人眼中。。。。。。”
陛下赐的婚,难有休妻,更难有和离。
即便新人不和,在这世道,出了嫁,便是一辈子的事。
更别提如今的姑娘,毫无仰仗,哪怕山上庵里还有一位,也不可能会为了姑娘说一句话。
“奴婢听闻那刘嬷嬷深得皇后娘娘看重,今儿吃了这么大一个教训,即便她眼下卖力讨好,也不知背地里会不会去太子殿下那告状,颠倒黑白,姑娘您不若先想想对策,免得吃亏受委屈。”
“我自有压那老东西的法子,往后,你们也无需去管外人如何看,至于萧承明。。。。。。”
姜云葵垂头看碗,黝黑的眸子又一点点地渗出恨意。
前世的绝望又何止那个让人窒息的棺材。
她还记得不见天日的密室,记得丢到她身边,花锦和银盘残破不堪的尸首。
记得被饿到奄奄一息却只能和尸骨为伴,唇瓣干裂好似要连着下颌一并撕裂。
还记得花锦死前和她说的那句——
奴婢再也陪不了姑娘,惟愿来世,奴婢能生的厉害一些,厉害到,能护姑娘周全。
那样的痛楚和恨,在这重来的一世里,早已抵过了一切。
姜云葵闭上眼,压下心底汹涌。
她想她的父兄若知晓,也定会站在她身后,让她舍弃那些枷锁,只为自已而活。
“乏了,让人送水吧。”
姜云葵放下手中筷箸。
再一抬眼,眸中冷寂无波澜,如银光月色,清清冷冷无边际。
“萧承明的兴师问罪,起码要到明日,今儿夜里,他不会踏进这院里半步,往后,我更不会与他通榻而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