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折子落地,磕在地上翻开了页,纸页上面用红色的朱砂墨明晃晃写着:两日后,楚帝于上京街口,斩首示众!李氏全族,皆需观礼!
去掉所有繁复的修饰词,李氏名字在圣旨中被列了一长串。
梁国的君主已经昭告了天下,前楚的所有皇戚,皆降为罪奴!
女人砍头的砍头,流放的流放。
所有男眷充进奴营,等待被发卖或者……充军。
男人充军能有什么下场
李景夜惨笑出声。
罪奴……
我确实不用计较什么身份。
李景夜想起陆厌书的话,对着空气嗤笑道:我不过是被卖到她房里的一个……暖、床、奴!
比他们所有人,都要上不得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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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碧冼刚进大门,说要去休息的陆厌书,此时却妖妖娆娆地靠在门廊下,等着她。
深秋的夜里风凉,他还晃着他那把墨金的扇子,脸上算计的笑容与跟卉炽如出一辙,看着就令人脊背发凉。
陆厌书是宋碧冼被迫收留的麻烦里最讨厌的一个,没有之一。
每次他露面带给她的都是棘手问题,解决起来一个赛一个地费劲。
宋碧冼无视他,甚至绕着他走。
陆厌书跟不知道宋碧冼讨厌他似的,兜兜转转地挡在身前,衣袂翩翩,靠得一次比一次近。
他知道宋碧冼对他没什么耐心,第三次挡在她跟前时,他便张口道:宋将军,我只是过来提醒您,不要忘了,您为了带您那宝贝回来,跟陛下达成的约定。
宋碧冼抬头看了他一眼,眼刀锋利地刮在陆厌书身上。
陆厌书矫揉造作地退后两步,笑道:呦~~许久不见,还这么凶呢……
知道将军您记性好。
陆厌书怕宋碧冼真的提刀砍他,跳开一个安全距离,讽刺道:只是您这心偏的太过了。
府库里御赐的兵器、软甲……您送的眼睛都不眨一下,我若再不来,怕是将军府下一刻就要更名换姓,挂上李氏的牌匾了。
宋碧冼不想听陆厌书阴阳怪气,就那样晾着他,迈步离开。
她当然记得卉炽的要求,不必劳烦这人特地提醒,在她眼前乱晃。
陆厌书也不想作死,嘴贫两句后便老实。
他远远地跟在宋碧冼身后,低声正色道:楚宫里那些冒犯过长殿下后躲起来的老鼠,白鹭都已经找出来处理干净了。名单在漱十那儿,你想查可以随时找他。
他转身走上另外一个岔路,转头又笑嘻嘻看向宋碧冼,所以……将军,看在我这么善良、有诚意的份上,在府里住一阵子,不为过吧
宋碧冼不想搭理他,只留给他一个冷漠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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