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沅修心中复杂,这丫头的样子像是认真的。
“况且大哥身体还有些虚弱,你先休息片刻。”李蓉锦有些脸红,低头说话有些结巴。瞧瞧瞄了一眼大哥,转头就往门外跑。
蓉锦一出门,就被一个巴掌扇倒在地,她的亲娘就在门口,看这手里的碗就明白了一切。
“你个小兔子崽子。胆肥的敢偷老娘的猪油。”蓉锦娘撸起胳就要接着打。
“大哥刚刚失去了亲妹妹。就是喝碗粥,娘要是生气,我晚上不吃饭了行不行?”李蓉锦抬头,已经做好了迎接下一巴掌的准备。
蓉锦娘哼声,手里垫着银袋子拖了拖分量:“明明是你提议将松兰卖掉的,怎么现在倒有姐姐妹妹好深情了。还说什么六十两银子,是不是不想这家里好过了,咱们是什么人家倾家荡产也拿不出来,收了你的心眼子。”
“那是……”李蓉锦有些心虚,这并不是她的本意,听村子里的说,有些人家的女儿被人带走,是去享清福,松兰身子弱,吃得多,她是好心思的。
“我也不跟你掰扯。吃了我多少猪油,想办法补上,不然我要了那兔崽子的命!”蓉锦娘气势汹汹。
蓉锦起身,手上捧着陶碗,双唇嗫嚅着:“哥哥上了学堂,娘你是知道的,你不常往哪里走动,兴许不知道。学堂的夫子对哥哥的评价可高啦。”
“他们说大哥哥是百年难遇的奇才。注定是要考状元,当大官的。”李蓉锦说的句句属实,这些也都是她亲眼所见。为了显得真实,那些更夸张的话就没喧之于口。
她的沅修哥哥,是当朝最负盛名的宰相。垂手治天下的名声广波四海,新政让大启富庶充足,是新皇身边的大红人。就连……就新皇嫡亲妹妹长公主也是暗许倾心。
“你说的是真的?”蓉锦娘有些担忧,这孩子看长相就不是以后再田地里干活的命。
“娘亲可以书院问问,不然为什么老师傅宁愿不收银钱也愿意交给大哥哥才学,即便是大官做不了,就算是当了个县太爷,咱们今时今日的做的事情,日后都没什么好果子吃的。”蓉锦说的声泪俱下,竟也真的糊弄住了自己的亲娘。
“不就是一碗粥吗。至于编造着这么多谎话。”蓉锦娘蹭了蹭额角的汗,转头往自己屋里走。
那小兔崽子已经有些本事,自己没有儿子,没个依靠,这样下去可不行。
天色渐深,远侧的夕阳垂暮,李蓉锦坐在门口老树桩上,淡风拂过,难得自在。
“可以走了!”沅修低头,站在李蓉锦的身边,声音冷的像是冰块儿。
“走什么?”蓉锦被猝不及防的发问有些懵。转念顿时明白是什么意思,满眼的真诚:“现在应该是去不得吧。”
沅修抬头,眼中充满阴戾。又是那副厌弃的表情:“敢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