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松兰的被越拉越远,少年哀嚎,嘶吼着朝前追逐。脚下的石头作祟。重重磕在地面儿,昏倒在一侧。
“松开我啊。”李蓉锦冲了过去,少年已经没了意识。脑袋上肿起好大个包。
蓉锦娘忙着从袋里一枚枚数着铜钱。根本没时间在乎这跟自己完全没血缘干系的儿子。继父扫了扫身上的土,看见钱袋子也跟着嬉笑。女娃子也就这点用处了。
倒不是他家松兰做错了什么,要怪就怪蓉锦生的漂亮,这养大了嫁妆是能赚不少银子。松兰这模样,怕是以后长成了,这模样都比不得这些年的口粮钱。
蓉锦伸手,用尽全身力气拦起了少年,本以为要很吃力,竟不想是这么轻松,他恐怕要比自己还要轻巧上几近。
这是在家里要受了多大的苦。
想必这昏倒多半也是有饿昏的原因,李蓉锦将少年扶到床,趁着两位家长在外头数的空挡。急忙溜向了厨房,晌午的粥还剩了不少,上次熬得猪油,她瞧见了母亲藏的位置,偷偷舀了一大勺放在粥里,喷香无比,诱人的很。
蓉锦咽了咽口水,这是要给大哥吃的,自己可不能做小贪嘴。
少年已经有些清醒。蓉锦点着脚,舀着上头的粥汤往他嘴里送,猪油莹润,粥最能充饥。
“沅修哥哥,你醒醒。”蓉锦有些欣喜,急忙把粥放在桌上,轻轻的拍着少年的脸庞。
“你有什么叫我的名字,又凭什么叫我哥哥!”少年一醒,顿时又有生气起来,语气冷淡像是冬天的寒冰,蚀骨的压迫感让人心惊。
少年的手指细嫩白净,握着毛笔的样子让人欲罢不能,而此时,他却俯身。两手紧紧的蓉锦脖颈,沅修额头青筋暴起,双目通红,像是要滴出血一般,手上的力气渐渐收紧。
女儿家素白如葱的肌肤一下就翻了淤青,巴掌大脸上顿时涨红,鼻孔出来的气息比进去的多,沅修真的是要杀了她,原来从这么小,他就已经在记恨自己了吗?
“我知道……位置。”李蓉锦扣着少年的手,支支吾吾只说出了这几几个字。
蓉锦被放开时,脸上已经涨成了猪肝色,一阵急促的咳嗽,猛吸了几口空气。
“什么位置?”李沅修端坐在双上,即便是盛怒,他的脸上还是带着书卷气,像是个白玉娃娃,真的漂亮。
“沅修哥哥,你先喝粥。”蓉锦端着陶碗,语气糯糯的,有些讨好的意思:“我说,我知道人贩子的位置,你吃饱了,我们一起去寻松兰姐姐回来,好不好。”
“你说的是真的?”李沅修将信将疑,转念一想觉得不对:“你怎么知道他们的位置。”
“哥哥天天跟着夫子长见识,不在村子里走动,我是听那些婆子嚼舌根子的时候,提到过的。”李蓉锦眼珠一转,想了个绝妙的搪塞话,她都有些佩服自己的机敏。
沅修往下走了一步,身子一软就往下栽:“那就走吧,还等什么。”
“现在可不行。”李蓉锦吸了吸鼻子,伸手拖着大哥靠向了床边儿:“咱们两个加起来还没人家大,怎么斗得过大人,如果我们攒够了六十两银子,不就能正大光明的带出松兰姐姐。”
“……”李沅修心中复杂,这丫头的样子像是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