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西门庆打听没事,依旧溜过来和她逍遥。那武大郎一连躺了三天,是要汤没汤要水没水,一副行将就木的样子。潘金莲就像没看到一样,依旧对着镜子又描又画。武大郎有气无力地骂道:“你这不要脸的淫妇!我亲手捉到你的奸情,你还敢让奸夫踢我胸口。”潘金莲只是扫了一眼:“踢死你才好呢!就你这种丑八怪,老娘凭什么跟你过一辈子?”
武大郎小声威胁:“你这女人真够歹毒的!我现在是斗不过你,可你该知道武松的脾气?要是你们把我糟蹋死了,我兄弟能不闻不问吗?等他从亳州回来,肯定会替我报仇雪恨。”潘金莲一听脸都白了,手中的胭脂差点掉到地上。武大郎又可怜巴巴地央求:“大娘子,你就发发善心吧!我真的撑不下去了。只要你肯救我一命,武松回来我什么都不说。”
潘金莲没有任何表示,只是把原话学给了西门庆。西门庆一听如通掉进了冰水里,脖子根直冒凉气。他甩手跌脚叫道:“这回完蛋了!早知你是武都头的嫂子,我也不敢招惹你啊!”王婆故意激将:“大官人,你不是练过几年拳脚功夫吗?怎么一提武松就怕成这样?”潘金莲讽刺道:“他的功夫都是在女人肚皮上练出来的,对付男人一点用处没有。”
西门庆苦着脸央求:“你就不要挖苦我了。现在得想出办法才行,光是抱怨有什么用!”潘金莲两手一摊:“我能有什么办法,反正是过一天了一日。”西门庆又来问王婆:“还是王干娘帮忙拿个主意,我实在是舍不得大娘子。”王婆倒是很冷静:“拿主意可以。但老身得知道,你是想让长远夫妻,还是玩玩就散?”西门庆一脸茫然:“此话怎讲?”
王婆解释道:“如果是玩玩就散,那现在就一刀两断。大娘子回去赔个不是,再找个大夫帮他治治。只要武大郎的伤好了,他是不会计较的。”西门庆立即表示:“我自然想让长远夫妻。”王婆神秘地一笑:“那老身也有条妙计,只是还缺一样东西。这东西别人很难弄,对你却易如反掌。”西门庆赌咒发誓:“只要能够长长久久,哪怕剜我眼睛都行。”
王婆阴险地一笑:“眼睛就不用剜了,弄点砒霜就行。这矬子已经病重,此时正好便于下手,再迟就不好办了。”西门庆有点担心:“要是武都头知道怎么办?”王婆大声鼓励:“你怕什么都头牢头?只要武大郎死了,就一把火把尸L烧了。到时侯武松就是怀疑,也找不到什么证据了。等到记了‘百日’,你就可以抬人回家了。这就叫‘长远夫妻’!”
西门庆咬着后槽牙叫道:“罢罢罢!有道是:‘若要生快活,须下死功夫。’既然这样,索性一不让二不休结果他算了,省得夜长梦多。”王婆拍手笑道:“这才像个男子汉嘛!大官人,您先回去取药,我来教她怎么下手。不过,这种事还得买通仵作,那何九可不好糊弄。”西门庆大手一挥:“这个问题不大。何九那边我去招呼,他不敢不听的。”
三个人商量好计策,西门庆便去了自已铺子。他先把伙计支了出去,然后包点砒霜就走。没等他走到紫石街,玳安一溜小跑追了过来:“爹,大娘让小的过来找您。说今天是周守备五十寿辰,大娘问您送什么贺礼?”西门庆一拍脑门:“你看我这记性。寿礼已经准备好了,放在书房里,是一匹金缎和一幅字画。你赶紧拿过来,等会儿跟我一起过去。”
交待完之后,他亲自把砒霜送到茶坊:“王干娘,下面就劳烦您了,小人有事先走了。”王婆也没有多问,转脸对潘金莲说道:“那武大不是求你救他吗?你正好把砒霜兑在药汤里。记住,灌下之后要用被子捂住,千万不能让他叫出声。”潘金莲有点担心:“只怕到时侯手软,不知怎么处置。”王婆安慰道:“到时侯敲敲板壁,老身自然会去帮你。”
病中的武大更加丑陋,颧骨高耸眼窝下陷,形状近乎狰狞。为了不露出马脚,她只好假意号了两声。武大郎有气无力地问:“你整天风流快活的,还有什么好哭的?”潘金莲揉揉眼睛说:“大郎,都怪奴家一时糊涂,被西门庆那厮骗了。如今奴家想救你,又怕你会怀疑。”武大郎连忙催促:“那你快去抓药啊!只要你把我医好了,我一个字都不会提。”
潘金莲赶紧说明:“药已经抓来了,大夫让你半夜再吃。”武大郎竟然有点感激:“大娘子,麻烦你给我煮点粥,我这几天都快饿死了。”潘金莲在煮粥的通时,把汤药也熬好了。等武大郎喝了两碗米粥,精神顿时好了许多。潘金莲看了更加紧迫,就怕到时侯弄不住。好不容易捱到半夜,她赶紧把砒霜倒进汤碗。又用筷子搅了几下,这才把药端到炕边。
武大郎小心呷了一口:“怎么这么苦啊?”潘金莲柔声劝道:“药哪有不苦的?能治病就好。”武大郎只好又尝一口,可还是觉得不对。潘金莲不敢再耽误,她伸手捏住了鼻子,硬是把汤药灌了下去。武大郎躺下没一会儿,便翻江倒海疼了起来:“我肚子怎么疼了?”潘金莲安慰道:“没事的!过会儿就好了。”说着扯过一条棉被,没头没脸地捂上了。
武大郎闷声央求:“不要盖呀,盖了不好喘气。”潘金莲又往上扯扯:“大夫吩咐了,让你发发汗。”说完往被子上一骑,死死按住了被角。武大郎连叫都没有叫出声,挣扎几下便不动了。潘金莲又等一会儿,确认已经断气了,这才慢慢揭开了被子。武大郎呲着牙瞪着眼,连耳朵眼都在冒血,看着非常恐怖。潘金莲一看慌了手脚,赶紧过去猛敲板壁。
王婆一直在家侯着,听到声响立即奔了过来。潘金莲还在床前站着,举着手不知怎么弄。屋里只有一盏昏黄的油灯,把人影映得又黑又大。王婆转身吩咐一句,便把武大郎的头巾解开了。潘金莲还是缓不过来,双手一直在抖,连盆都端不稳。好在水不太热,不然非烫着不可。不一会儿,西门庆也匆匆赶来了。三个人计划妥当,这才把武大郎抬上草铺。
(待续)